木莲华点头,单闭了一只眼,一副大仙儿的忽悠模样,“本夫人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夫人,您还乐,这种人不能留着。赶紧撵走才是啊。”桃翠焦急道。
木莲华安抚的拍拍桃翠的头,从妆奁盒里又取出一朵粉色山茶花的翡翠绢花,给她戴上,“且看她们要做什么吧。啧啧,小桃更适合山茶啊。”
桃翠闻言朝木莲华妆奁盒上的水晶镜探头看,左右的摆头,“夫人,你说这是谁家丫鬟啊,长这么美,都移不开眼。”
木莲华先是一愣,然后扑在暖榻上笑开了,边笑边道:“是啊。谁家丫头这么自恋啊!”
第二天,木莲华的马车里就多了一位娇客。
看着木莲华奢华漂亮的马车,几乎感觉不到颠簸,甄芙儿娇媚的杏眸里闪过羡慕嫉妒。
她坐的马车虽然也很好,可依然颠簸,空间更是没法和木莲华的比。
“可会下棋?”木莲华问道。
琴棋书画,那必然是大家闺秀都会的,只是精深的程度不同罢了。
甄芙儿点头,“会些。”
桃翠掀开马车一角的皮毯,然后掀开马车底板,从里面搬出了一个香榧木的围棋盘,和两盒白玉墨玉制成的棋子。
甄芙儿羡慕的看着,“夫人的马车真是精巧。”
木莲华笑了笑,“还凑合吧。”
话说,云曦这家伙,给他去了信,他也不回。
不由就微蹙了眉。
甄芙儿上了马车精神注意力就高度集中着,木莲华的变化,她自然察觉到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烦恼?”
“没什么。”见桃翠把棋盘布置好了,便道:“来下棋吧。黑还是白?”
甄芙儿自然是死输无赢,下到最后,她已经心浮气躁。木莲华游刃有余的观察她。
耐性不佳,野心不小。
在棋盘上,她总想一口吞了她,木莲华则步步设陷,最后她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午饭自然是和木莲华一起吃,看着精致的佳肴,素来讲究要少食的甄芙儿,结果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而饭后的消食汤,又让她舒服无比,那点儿不舒服的反应立刻没有了。
“夫人,您的厨子真是好。”甄芙儿赞道。
木莲华点头,“嗯,是不错的。”
饭后木莲华习惯性困了。
打了个哈欠,桃翠看到,就对甄芙儿道:“甄小姐,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要过去看看吗?”
甄芙儿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马车了,只是桃翠明显逐客的话,让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道:“麻烦了。”然后向木莲华福了一礼,“谢谢夫人的款待。”
“客气什么。去看看还满意不。哪里不对了,让他们改。别拘着,就当在自己家。”木莲华柔笑嫣然。
等到甄芙儿离开了马车,就抵挡不住困意,抱了软枕趴下睡了。
桃翠带她到马车后就准备离开,甄芙儿朝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意会的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桃翠瞥了一眼,然后委婉拒绝了,“无功不受禄,甄小姐好好休息。”
不是桃翠清高,实在是诱惑太小了。她要是拿出上万两,看桃翠是什么反应……必然接了,然后跟木莲华两个人对半分……
在平儿的搀扶下,甄芙儿上了木莲华给她备下的马车,也不算小,双马拉着的,很是稳当。但她仍觉得木莲华的马车要好。
“那马车才真真风光,这一路上连个拦车的都没有,有过路的也都躲得远远的。过城镇也是当地最高的官员亲自迎接。即便不接受他们的款待,可光他们在路口等着,就足够威风。”甄芙儿一脸向往。
“小姐肯定也会如此风光的。”平儿肯定的道。
“可我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少师大人的影子。”甄芙儿撩开车窗处的碎花锦帘向外看。
巧不巧的,封祁骑马经过,朝着木莲华的马车而去,然后很是自然的上了马车。
“那个人是?”甄芙儿突然变了脸,睁大眼看着他上了那只能是特定之人才能随意进出的马车。
平儿跟着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平儿,还记得在望月楼的那两名男子吗?”
平儿点头,一脸羞愤,“真真是可恶。”
甄芙儿一脸向往,“不。他们自然是瞧不上咱们的。因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权贵。”
“什么权贵?”
“那个冷面男子,就是吃梅子酱糖糕的男子,还记得吗?他、他——”甄芙儿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您怎么啦小姐?别吓奴婢啊。”平儿看着甄芙儿面红耳赤的过分,还结巴了,就担心起来。
甄芙儿猛地拍了下身下的锦被,发泄了过于激动的情绪,对平儿道:“他就是封少师封祁!”
“小姐怎么知道的?”该不是癔症了吧。
甄芙儿继续扒着车窗看,“不会错的。莲夫人的马车,是随便一个男人能进的吗?除了莲夫人的儿子,就只有一个人能随便进了,那就是身为莲夫人夫君的封少师。那人必然就是少师大人。”
然,木莲华认识的人里,还真就有几个,进她的房间恍如进自己窝一般随意。
“小姐说的有道理。特别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进出一品夫人的马车,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必然是真的了。”
“从现在起开始留意那个人的去向。哼!凭着我的身段模样,还比不过一个别说伺候人还要别人伺候的大肚婆吗?”甄芙儿斗志高昂起来。
平儿点头,“奴婢这就出去看着。”
而被当成了对手的木莲华,正跟大肚蛤蟆一样呼呼的睡着。
封祁轻轻的按揉她的腿。看到有些肿胀的腿再次恢复了纤细才停手。
然后抱着她,道:“弄醒你了?”
木莲华嗯了一声,“下次在我醒的时候揉吧。”
封祁幽暗的凤眸微闪,“知道了,夫人。”
“我不会拒绝这种好处的。虽然孩子长在我身上,但你也要付出一定的辛劳。不然会让我觉得……嗯,我很吃亏。嘿嘿,别忘了,我可是商人,最见不得吃亏。”木莲华奸诈的笑出声。
封祁深眸含笑的看着她,把修长玉白的手放到她的胸部,“这里也不舒服吧……”
木莲华下意识的点头,等感觉到那慢慢的疏解肿疼的按揉后,忙捉住,“呵呵,这里就不用了。”
“怀诺儿时,很辛苦吧?”封祁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间,声音暗哑发闷。
木莲华轻嗯了一声,道:“生他、养他很辛苦。”怀着时,是小木莲华怀的。她一来就是生。所以倒不知道会有这么的麻烦事。但,想必小木莲华也是很辛苦的。
“犹记得生宝儿时,感觉就跟把灵魂扯成了两半。可那也就一下完事了。养他时就麻烦了,还好他除了吃也不闹腾别的。但就供养他吃,就把我和娘难坏了。奶水天天吃光,不浪费。我拼命吃东西,每天必吃的一样就是鸡蛋沾炒芝麻,一样东西天天吃,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而就这可能还吃不上。娘省下的口粮全给我,甚至把唯一的金镯子也当了,给我买吃的。我吃完了全变成奶水喂了宝儿。那时候可真不容易。
月子里,娘照顾的我很好,没落下月子病。你不知道,我当时特担心会得月子病,那可是缠一辈子的毛病。而且,孤儿寡母的要我照顾,我不能有问题。所以月子里,头发再脏我也不洗,身上全是奶腥味儿我也忍着。再多委屈难过,我全当自己是木头,什么也不知道。
出月子那天,终于能洗澡时,我哭了。可以问娘,她还劝我别哭,当心点儿。
等我出了月子。能自由活动了,就上山打野味儿,可以省下买肉的钱。捡拾一些野鸟蛋也能把鸡蛋钱省下来。我还四处跑着跟人帮忙,打些零工。帮人写写信、虽然字不好看,但我收钱少,活儿还挺多。然后刻匾能多赚些,我就去做匾……就这样一点儿点儿的攒着,到终于够了十两银子了,我就拿着钱开了豆腐坊。
总算豆腐坊还算顺利。而管着那一片儿的许捕头也帮了不少忙。地痞流氓来砸我的店时,他带着差役兄弟来帮忙,同行诬陷我的豆腐不干净,他也帮忙证明青白……所以我每个月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他些辛苦费……
一切都慢慢步入了平静又忙碌的理想生活里。
直到你那封休书来了,就跟掉进了油锅里的水,打破了滚热的平静……”
说到这儿,木莲华停了下来。
感觉到颈部的潮湿,继续道:“所以,我觉得你是多余的。你的出现让我的理想生活破灭了。”
“我——”只有一个字,就哽住喉咙。
“不过,我也庆幸有你。娘晚年会很圆满,宝儿有你这样的父亲也能成长成一个男子汉。当然跟着我也能成事,只是不知道要歪成什么样子。我还是希望他能正确成长。瞧,才跟了你半年,他就变了样子。开朗、有朋友玩儿、作息规律稳定。
跟着我,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给他。你看,我就是怀孕了,也是各种折腾。东奔西跑的。如果有胎教一说,这孩子出来八成是个闹妖,没一刻停闲。”
“嗯,她是挺调皮的。”封祁哑声道。
“调皮不怕,闯祸也不怕,捅破了天,那大家就一起挨砸。没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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