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陈伟雄好几个相关命令获得陈兆军的回答之后,他的问话才算完了。而且,陈伟雄干扰了张佳梅一次,这回也知道反回来干扰陈伟雄他们了,还没到开饭时间,张佳梅便开始“请”他们上桌了。这不,这会一出来,满桌子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妈!你就别给陈兆军夹了,一会好吃的都到他碗里去了!”李爱红今晚也和陈兆平一起被张佳梅叫来吃饭,对于相媳妇那天陈兆军说的那话,张爱红可算是找着还回去的机会了。
这话可不是出自喜爱瞎掺和的陈兆军之口,李爱红可是张佳梅眼中的红人,见媳妇儿这么说自己,张佳梅也只好脸红着没再继续夹菜,只是一个劲地吩咐陈兆军多吃点,生怕他饿着似的。这餐饭吃的有点压抑,关键还是张佳梅的态度,一整顿饭,张佳梅没吃几粒米,要不就是让陈兆军多吃些,要不就是对这陈兆军一个劲地猛看,恨不得将他的模样刻到自己脑海里一样。
这次国家计划委员会把陈兆军安排在了fj省的一个沿海城市z州市,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招商引资等政策的出台,fj省凭借地域优势成为了这其中的重点。虽然z州市在该省算不得是什么经济大口岸,但相对来说,却更有发展优势。国家计划委员会正是看重这点,才会将陈兆军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安排到z州市去。而陈兆军这次去挂职担任的是z州市的市长助理,不是什么具体的负责职位,但手上的权倒不小。最重要的是,国家计划委员会已经根据陈兆军的性格以及实质情况,最大限度地放宽条件,让陈兆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由发挥。反正市长助理一抓一把,能干活就干,不能干挂着就是了。
z州市这边的领导班子成员原先听说上头要派一个市长助理来挂职的时候,心里多少紧张了一把。谁都清楚,市长助理是一个可大可小的位置,大起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代行市长职责,否者当秘书用也行。但在陈兆军报到之后,这情况完全改变了。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所谓安排来的“重要人物”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心里头早已将陈兆军归类为前来镀金的高干子弟一类。毕竟这类事他们也见了不少,也应付得来。一般遇到实质性的决策时,只要对方有错,直接向上头汇报就成了,别让他们在自己这搞出什么事来拖累自己的人。而其他的小错,则能忍就忍,能松就松,到时候下评议的时候,多为自己想一想就公平了,再往后,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着?最起码,陈兆军这种年龄就出来任职,而且很明显是属于有功劳要算一份,有责任都是领导的这么一个职位,换了是谁都不服气(当然,还是有少部分领导被打过招呼关照过了的,不过眼前的这一切谁都以为上头是例行公事)。谁也没想这种来镀金的高干子弟能够干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来。不过让大家都很意外的,陈兆军并没有像普通下来挂职的干部一样,带一笔钱下来。虽然这是一个潜规则,但是谁也没法开口不是?不过这就让陈兆军的等级掉了一截。不少人已经通过小道消息打听出了陈兆军的出处,原来不过是总参谋部一个将军的儿子,这么一来,他受重视的程度明显降低了。
陈兆军对这些事也有耳闻,不过他毕竟是挂个闲职,无具体负责事项无责任,他倒也乐得清闲。至于那什么“高干子弟前来镀金”之类的话,陈兆军根本就懒得去理会,他也不认为自己能说服他们,是不是来镀金的有什么关系,他就不信再怎么镀能比自己现在的金还要多。再说了,到现在他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下飞机后,陈兆军就被接机人员客客气气地引到早已安排好的市一招,这里就是他未来的宿舍了。陈兆军来到fj可是被陈伟雄给限制得死死的,刚开始是命令,到后来直接是实质行动了,搞得陈兆军现在身上真没几个现钱,就连身上的一点钱还大部分都是张佳梅在他临走的时候硬塞过来的,否则他现在该哭穷了。虽然陈兆军可以让美国公司那边转些钱给自己,而且陈兆军调到国家计划委员会之后的工资也上调了部分,可是他花钱根本没有数。陈兆军一惯思想就是,钱不用多,够花就行(自己花的确实不多)。反正以后有工资,虽然这点工资在他的眼里真不算什么(相对他庞大的资产),但也足够他花销了。
初到的一段时间,陈兆军确实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欢喜就上上班,不乐意了就在自己的房里呆着或到处溜达溜达,偶尔打打电话调控一下美国公司那边的操作,要不问问刘俊在苏联的情况,或者打电话回家跟张佳梅唠上几句嗑,甚至在中间还因张佳梅一句想他了而偷偷跑回了北京一次,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国家计划委员会对陈兆军的所做虽然知道,但却从来不过问。对陈兆军,他们本来就是考虑着能干就干,不干拉倒。在他们看来,更看重的是陈兆军根正描红。几个老家伙早就想好了,他们就不信陈兆军到时候会真的不管。这也是没有按惯例给他带一点钱下来的原因,毕竟他早就有那么多钱。而市局领导班子也仿佛摆正了陈兆军的位置,遇到实质性决策的问题叫上一声,爱来不来,不来最好,省得啥也不懂还要指手画脚的难受,仿佛当陈兆军空气一般,全把他当成按惯例来镀金的高干子弟了。也好在陈兆军被限制了财源,否则,这些人还真得给陈兆军安上一个“镀金中富裕的高干子弟”名号不可。而陈伟雄也是睁眼闭眼地看着,只要老三不给国家惹事,不给自己丢脸就成,这样老老实实地挂一个职务也没什么不好,再说地方上的事,他一个军队的干部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以陈伟雄对自己儿子的了解,陈兆军怎么的都不会祸国殃民。他算是清楚陈兆军的了,要真把他逼急眼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乱来的事来呢,到时候急功近利,还不知道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损失。反倒是如今这种状况最合适不过了。
其实,陈兆军刚开始倒是挺乐意听听关于一些关于发展问题、困难问题之类的汇报,但时间久了,也不免觉得厌烦,毕竟他不负责主管什么,乱搞一气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管得多到时候恐怕会引出更多的麻烦来(他根本就不是搞政治的料)。那个时候,且不说别的,陈伟雄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要真到了那会,他连躲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最后,陈兆军索性直接隔绝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只听一些大方向的决策,而且一般不参与到其中,镀金的模样倒是做了个十足。
悠闲的日子很是过了一段,一个让市里面非常头痛的是终于引起了陈兆军的注意:关于招商引资来fj修路的问题。fj省大部分地区地形比较复杂,修路很不方便,虽然fj省有几个比较大的口岸优势,但在这修路这一块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原来的出省交通除了铁路以外,基本上都靠几条国防公路支撑着。这样显然不符合发展的需要。对于这个问题,省市两级费了不少心思,可是难度太大。让fj省一下拿出钱来修路显然不是很现实。改革开放初期,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财政收上来的那点钱,还没有开年就已经算计得七七八八的了,永远都是捉襟见肘,反正钱是不够用。要想问中央要钱,显然也不是很现实。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合资几乎就成了唯一的办法。不过现在到中国来投资的外资跟最初进来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了,如果说第一批跟中国合资合作的企业更多的有前瞻性眼光和对中国多少有一定的感情,那么现在来的则更多的是出于投机。
本来商人趋利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他们已经看准了中国正是最需要资金的时候。供需双方的地位就是这样,关键看谁的要求更迫切。现z州市的情况就是这样,作为交通枢纽城市,也为了经济的快速发展,改变现在的交通状况是必须的。可是有能力有意向的投资者又将条件拉得高高的,高到z州市已经难以承受的地步。不能不说,投资商门非常准确的把握住了z州市政府的脉门。他们非常准确的让z州市政府处于一个临界点。要求再高。z州市肯定不干,而现在的情况,逼得z州市政府需要权衡利弊。对于一些利益上的损失,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
陈兆军可是后世来人,当然知道修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利润。未来十几年时间里,全国上下都几乎流行这么一句话,叫“要致富,先修路”,只有交通便利了,经济才有可能更快的发展起来,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来,作为基层设施的投资者,获得的回报也将是非常大的。而且,陈兆军也清楚,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过不了几年,光是收费就会收得手软。要不怎么后来收费站会成为司机们最痛恨的目标之一?在司机看来,开车消耗最大除了车油以外,就是每隔一个路段的收费站了。虽然现在不比未来,车子的数量不及后来的万分之一,但这路可是长久的利益,而且,以fj的地形,在短时间内再修上一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陈兆军也记得,在以后fj省只有一条高速公路),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几十年时间里,这条路会持续给陈兆军带来相当的利益。
虽然陈兆军办事很随性,但是对于利益他还是很清楚的,现在刚好出了这么个事,他最近也正好想着该干点什么了,要是自己再这么逍遥下去,北京那边非闹出什么动静来不可(关键是陈伟雄)了。说起来,自己还确实是符合这个引资的条件,日资企业的老板,洪都的股东,富士洪都的大股东之一,再来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微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只不过就是多了个公务员的称号罢了,这倒也不妨碍。国家缺这个钱,我出,找不到合适的投资商,我的公司有。陈兆军心里念着,反正刚好日本那里的一大片地到了丰收的时候,正好填补了这个缺口,省得再去美国那里提钱了(而且美国那边的钱还有具体的用处)。再说了,z州市要是还能找到更合适投资商,现在也不会那么难了。自己干点好事,即得利,又得了名,老爷子也不会跟他急眼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干?再说也算是对国家计划委员会安排自己工作的回报吧。再说了,放着这么好的钱不挣,还真是有点笨了。陈兆军决定,自己也在这事上掺上一脚,最起码引入一个竞争者,好处不能都让外商给挣去了(陈兆军在心里就没有吧自己当成外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