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还真是撞上了一件入道以来最大的事。带他出道的大哥李建卫,大白天在肇家浜路东安路口让人捅了十二刀,当场就死了。熟悉四哥的人都知道,这毛孩子虽是个小不点,但讲义气,重感情,做事令人捉摸不透,而又是个谁都敢惹的人物。不可一世的砍人疯子李建卫让人捅死在了大马路上,只要他这小疯子得到这个消息,那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会日夜兼程地赶回上海来,来给李建卫奔丧,来替自己的大哥报仇。
陈仪给自己的大哥发出电报后,就和李锋将兄弟们全招集在了一起,这班也不上了,书也不读了,暗藏着利器,耐心地等待大哥的到来,随时准备给李建卫报仇,这就是混道人最起码的义气。
当四哥赶回上海,见到自己的兄弟时,这双眼早已哭得通红。他望了眼大家,问:“四妹,我大哥的遗体在哪,又几时发丧?”陈仪忙说:“你大哥的遗体在龙华李家的旧宅里放着,说是今天下午3点发丧。”他点点头又问:“屠夫,是谁杀了我大哥,有可靠的消息吗?”李锋点燃了一支香烟放在他嘴上,说:“我已查过了,象是李建卫的兄弟使坏,外人动的手。但这外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从外面来的人。”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问,但此刻只能拣重点了,就点点头再问:“谁知道我嫂子的近况怎么样?”这嫂子自然是卫娟,欣妹忙凑过来说:“大哥,听说她怀孕了,是李建卫的。”他点头想了想后,挥挥手说:“走走,先去龙华奔丧。”在路上疲惫了两天的他来不及休息,就急忙带着兄弟赶到李家在龙华的大院,来为李建卫奔丧。
李建卫的遗体停在客堂的一块门板上,生前的二十四个兄弟头束白纱肃立在两侧。卫娟身披重孝坐在客堂的门槛上。上百个前来参加葬礼的道上人物分成几堆在院子里抽烟说话,等着去火葬场的时间。
忽然,从外面杀气腾腾地冲入大帮人来,随即院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在大家的惊惶中,只见四条汉子把住了院门。“是四哥?这小子回来得还真快呀。”有人嘀咕了一句,但谁也不知这四哥带这么多兄弟来,还关住大门是什么意思,既不敢拦他,也不敢问他,只怕这谁都敢惹的祖宗在气头上,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砍人,只能随他发飚,免得自讨没趣。
四哥朝两侧看了看后,抱拳说了句:“各位大哥,小弟得罪了。”就右手一举,身后的兄弟“哗啦”一下闪了开来,掏出各种利器围住所有道上的人物,气得不少人“哇哇”大叫。可他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地闯进了客堂。陈仪,李锋,小弟,卷毛,建新,毛头,和欣妹留在了客堂门外。
“大哥。”四哥泣叫声中“扑嗵”一下在李建卫的遗体前跪了下来,痛声泣道:“大哥,是你带着兄弟混的道,也是你让兄弟自打地盘做大哥。现在,兄弟有地盘了,也成了别人的大哥,可你却走了,那兄弟的这个大哥做得还有什么吊用。大哥,趁你还没被送进火葬场,兄弟扔句狠话在这里,只要兄弟打听到杀你的那些狗日,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兄弟也斩了他。”悲痛的卫娟听了这话,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走进客堂扶起了四哥,悲叹地问:“几时回来的?四哥。”他抹了把眼泪说:“下午刚到。嫂子,听说下午火化,就赶过来了。嫂子,我要得罪一下大哥生前的兄弟,你不会介意吧?”卫娟一向信任和敬佩四哥,就点点头,对李建畏生前的兄弟说:“我知道过了今天,你们不会再把我这个女人的话当一回事,我不怨你们。现在,四哥有几句话要问,请你们配合一下,千万别说假话。四哥聪明在道上是出了名的,谁惹恼了他,谁只能自认倒霉了。”
“几位哥。”四哥招呼了一句,接过卫娟点燃的香烟猛吸了几口后,把香烟扔在了地上,用脚尖狠狠地拧灭,冷冷地说:“妈的,别以为我人在安徽窝着,就不知道上海所发生的事了。娘的,我大哥生前对你们不错,可有那么个狗东西串通外人,让我大哥躺在了这里,以为我是好惹的吗?哼哼,你小子想和我玩阴招是吧,好啊,那我就陪你小子玩玩。但在玩你之前,我先让兄弟玩你的家人,玩够了再来玩你小子。哼。”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大声叫道:“屠夫。”李锋忙应了声:“大哥,我在。”他冷冷地说:“你马上带十个兄弟去这小子的家。”李锋点点头问:“大哥,砍人我最在行了,但你得说说,该怎么个砍法,才能让你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他冷冷地笑着说:“屠夫,哥今天就便宜你们几个了。给我记住,只要是女的,不管老幼,你们兄弟几个轮着奸,一圈奸下来,你不用杀她,她也被活活地**死了。男的嘛,四肢全给我打残,这样才好玩,玩起来才痛快。”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客堂里炸雷般地响起了一声怒吼:“小子,那我就先杀了你。”在李建卫生前的兄弟中,突然有人拔出了西瓜刀,发疯般地就朝四哥猛扑了过来。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客堂里外的人毫无准备,一下子全傻了眼。可小仪,李锋,小弟,卷毛、建新,毛头和欣妹有准备。因为四哥在路上已全计划好了,用“唬”这一招,再搭配“你”这么个字,最后用歹毒的“**”与“打残”来诱迫串通外面人的那个内奸自己跳出来。所以听得怒吼声,七人忙闪进客堂按事先的分工去救自己的大哥和抓内奸。可那个内奸是舍命一搏,又是打架的行家,拚命的招数还真让人生畏,竟然砍伤卷毛,建新,毛头三人后,硬是用左臂去挡李锋的短柄斧,一脚踢倒小弟,手中的西瓜刀从陈仪和欣妹俩人的缝隙间朝四哥的脑袋劈了下去,大家都惊呼了起来。
就在四哥将命丧当场的一瞬间,忽然从外面闪进一个人来,怒嗔一声:“谁敢伤我四哥。”左手护住四哥的脑袋,只听得“当”的一声西瓜刀砍在了来人的右手腕上。可谁料来人的手腕象是铁做的一般,西瓜刀砍在上面不但没事,还反手扣住了捏西瓜刀的手腕,飞腿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小弟他们趁机夺下了那人的西瓜刀,陈仪,李锋,卷毛,建新,毛头,欣妹照着这可恶的内奸就是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