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娘心知不敢再问,于是便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说了一遍。
“京城铸钱局只户部宝泉局和顺天局,宝泉局的掌事是户部尚书福长安,顺天局的则是宗室七贝勒爱新觉罗沐恩,公子可是怀疑他们在其中做了手脚?”
听到花四娘这话,柳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花四娘,他突然发现花四娘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微微颔首后,道:“的确是怀疑他们,他们私造了钱财,想要兑换成金银,必定不敢大宗交易,可据大理寺卿沈探所言,遇到大宗交易,他们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铜钱皆是朝廷官方铸钱局冶炼的铜钱,如此一来,我怀疑那些人将私造的铜钱跟朝廷铸钱局里的铜钱掉了包,他们将朝廷铸造的钱拿了出来,而他们的假钱却进入了朝廷的铸钱局,这些钱由朝廷流入市场,那个百姓会怀疑?而且避免了被人看破的风险。”
花四娘听完柳舟这话,也是暗暗吃惊,如果事情真如柳舟所言,那么就是朝廷的人监守自盗了,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救?
“公子,那福长安和爱新觉罗沐恩可都不是好惹的住,福长安在京城盘根多年,势力庞大,背后又有和中堂和珅和自己哥哥福康安的支持,想动他很难,而那七贝勒爱新觉罗沐恩,虽然只是贝勒,却是当今圣上的堂弟,之所以一直未曾封为亲王,就是因为他掌管顺天局铸钱一事,皇上对他多有防范,可就算如此,能得皇上如此重任者,必定是皇上很信赖的人啊。”
花四娘虽为风尘女子,可看事情还是十分透彻的,柳舟也进京大半年了,又何尝看不出这些,只是就算明白此事危机重重,可他也必须迎面而上。
在这个世上,任何成功都不是坐等来的,而想要取得成功,就必须感冒奇险,只有这样,才能够比别人更胜一筹,更高一步。
柳舟的目标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他想要的位极人臣,他想要的是整个大清在自己的手下,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光芒。
-------------------------------------------柳舟负责调查私造铜钱一案,果亲王和和恪公主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并不认为这事有什么难的,他们也一点没有察觉到柳舟的难处。
这日午后,初秋的阳光静谧,柳府安详而宁静,阳光透过树影洒下,一切都仿佛是入了画的,柳舟在府里等叶洪的消息,而就在这个时候,果亲王跟和恪公主来了。
果亲王从和恪公主这里得知了席梦思床的事情,听说睡上去极其舒适,而且睡眠极好,就连乾隆皇帝那样的老人都能安然入睡,因此果亲王很是好奇,想让柳舟给做个。
对于果亲王的这个要求,柳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如今的他正在忙私造铜钱案,这做席梦思的事情,怕是要往后推迟了。
和恪公主听完柳舟的这些话后,则有些得意的笑道:“你因为给皇阿玛做了个床就升任工部侍郎,如今在工部的地位仅次于工部尚书,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本公主?”
柳舟能升官,自然是要感谢和恪公主的,不过前提是他能够破了这个私造铜钱案,如今柳舟各路消息是很灵通的,朝廷为何要他一个工部侍郎去协助刑部和大理寺调查这件案子的缘由,他是很清楚的,他被人利用这件事情,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在和恪公主跟前,这话是说不得的。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公主想要下官如何答谢,只要公主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本官定眉头不皱一下。”
听到柳舟这话,本来得意的和恪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公主才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呢,今天我听皇阿玛说,中秋左右蒙古的扎萨克要进京,到时定然好玩极了,如果那个时候本公主要你做什么,你可不能反悔才是!”
“这……”
柳舟一时有点语塞,本来和恪公主是公主,他要自己死自己就得死,可蒙古的汗王进京,这可关系到大清稳定,难道自己要跟和恪公主一块胡闹?
“这什么这,你刚才还说要为本公主上刀山下火海呢,怎么现在你要答应我到时听我的,就不愿意了?”
柳舟颇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微臣刚才那样说,是因为知道公主殿下舍不得在下上刀山下火海嘛,不过蒙古汗王进京这事,微臣可不敢对子有任何不敬。”
“放心好了,本公主知道分寸的,断不会让你做违背大清稳定的事情……”说到这里,和恪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瞪着双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上刀山下火海是骗本公主的?”
“不敢不敢,是真的……”
“哼,本公主才不信呢,你个小小的工部侍郎,越来越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