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谷雨可都告诉他了,这些年,林氏没了的那些的孩子都是被迎春偷偷害死的。
这样一个坏心眼的姑娘,也该受点儿惩罚才行。
白露看着赵铁牛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隐隐已经感觉出了什么。
那个让迎春心心念念的万家公子,白露的脑海中也是有些印象的。
不得不说,这男子生的的确俊俏,举止又极为优雅,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放高利贷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又为何非要大老远的跑来年家求亲呢?
白露想,这男人不是身上有隐疾,就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迎春害死了她娘这么多的孩子,也是时候该受点儿教训了。
赵铁牛见白露也不追问,这才松了口气。
当下,他一手拎着杀猪刀,一手拽着栓子道,“栓子,快跟白露妹妹打个招呼,我们要回家去了。”
闻言,栓子朝白露咧了咧嘴。
“白露妹妹。”他傻傻地唤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这里他爹给他物色的小媳妇儿还真的挺可爱呢。
白露不知道栓子在想些什么,便也冲着他笑了一笑。
她知道,村里的人都嫌弃栓子是傻子,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可是她倒觉得,这傻子可要比一些黑了心的人要好相处得多了。
赵铁牛带着儿子走了以后,赵郎中便也就不想再打扰了。
可白露却把赵郎中偷偷地拉到了一边,将大锅头给自己的金疮药递给了赵郎中。
“赵爷爷,你看这个东西,你可喜欢?”年白露笑着道。
方才,她其实是骗了年子富的。
这段日子,因为有了这金疮药,谷雨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了。
可是伤好之后,谷雨便说什么也不肯再收下这盒药膏了。
她说这么好的东西用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太糟践了。
原本,白露还不同意,可是她见谷雨的膝盖上的确是一点儿疤痕也没有留下,便也就将那金疮药收回去了。
今日见了赵郎中,她忽然想此事,便想用这金疮药做个顺水人情。
毕竟这赵郎中帮了自己家这么多次,她总也得表示点儿什么不是?
对视金钱如粪土却嗜医成瘾的赵郎中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是比这上好的金疮药更适合他的么?
果不其然,赵郎中接了这金疮药以后,便乐得合不拢嘴了。
早年,赵郎中云游四海的时候,曾遇见过一位隐退的老御医。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这装药膏的小瓷瓶乃是宫廷之物。
而这里面的药膏,更是由珍珠、五倍子、茯苓等数十种药材精心调制而成的。
就这一小瓶,便可卖到百两以上。
“好、好东西啊。”赵郎中边说,边将那药膏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露丫头,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赵爷爷在此可要谢谢你了。”
“赵爷爷不问我是从哪儿得来的这金疮药?”白露奇怪地问道。
“你是偷来的么?”赵郎中笑着反问道。
“当然不是了。”白露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赵郎中拍了拍自己怀中的药瓶子,笑着道,“你个傻丫头,这药膏乃是宫廷之物,就算你想偷,那也是偷不到的。爷爷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人,又经历了些什么事。可是,你要记住,这些跟皇宫沾边的事情啊,你还是少跟别人说得为好。”
赵郎中这番话说得无比恳切,竟让白露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才是做长辈应该有的样子嘛!
此时,白露竟无比地羡慕起了赵天麟来。
她不禁在想,如果自己也能有个这么好的爷爷,那该多完美啊。
不过,想到那金疮药的事情来,白露又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那可是宫廷之物啊,白露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道那东西价值不菲了。
“赵爷爷,”白露有些后悔地说道,“我反悔了,你把那金疮药还给我呗。”
“那可不行!”赵郎中双手护住怀里的瓶子,皱眉道,“你个小财迷,这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呢?我不管,反正这在我身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怎么还能还给你呢?”
看着赵郎中那护食的样子,白露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赵郎中拍了拍白露的头,笑着道,“你看你下次出事,爷爷我还帮不帮你了。”
“赵爷爷,你心地这么善良,又怎么会不帮我呢?”白露嘴甜地奉承道。
“你呀!”赵郎中轻哼了一声,拉着赵天麟回家去了。
白露一个人留在原地,忍不住在想,那大锅头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有宫廷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