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慕容简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他连此刻上官婉卿这难得的表白也没听见。但是对于上官婉卿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她,与其是说将这些话说给慕容简溪听,倒不如说是说出她自己的心声,提醒她自己不应该再犹豫摇摆了。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原本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官婉卿的语气又低沉了下去,“明明相爱,可是我们却在互相折磨,为什么?”
风声呼啸,就像是无声地位上官婉卿的话做着注脚一般。
“也许,是我真的不够信任你吧,如果我真的足够信任你的话,我就不应该会做出这种轻信别人的事情。也许,你是太信任我了,信任到为了我甘愿疯魔。”
上官婉卿长叹一声,俯下身,将慕容简溪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上:“如果你还能醒来的话,这一次,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下去,过着我们的平静生活。”
“我可以不要野心,只要你活过来。”
上官婉卿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喉咙有些发堵,但是她却还要接着说下去。毕竟如果不在此刻将所有想说的话都一个劲地说出来,日后一定会给她留下遗憾。
与其事后后悔,倒不如选择在此刻说出所有的事情。
“但是,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尊严。所以也许以后我还是不够坦诚,会因为我自己的骄傲拉不下脸面说一些柔情的话,但是你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与你对我的并无二样。”
“所以,醒过来吧,醒过来的话,一定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我们一起去做,一起去发现。”
慕容简溪依旧沉沉睡着,但是对于上官婉卿来说,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平稳,就是对她的话最好的答复了。
而等到她说完这些的时候,青衣也总算煎好了药。上官婉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不过这次的喂药,仍然是她亲力亲为,不肯假以他人之手。
青衣也知道床上的慕容简溪对于上官婉卿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她也颇有自觉地换了房中的污物之后退下了。
而宫中也因为楚皇的不在,可谓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慕容炽烈清点完伤亡之后,又重新安排了皇宫内的人手值守宫门,地上的尸体和鲜血也被洗刷干净,乍看之下,仿佛这儿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仿佛皇宫依旧是那个不容许任何冒犯的庄严之地。
等到慕容炽烈干完这一切之后,他咂了咂舌,虽然一脸不耐,思前想后还是又往上官婉卿的府邸赶去。
上官婉卿得知慕容炽烈上门,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对她来说,她现在也希望能够见到慕容炽烈,因此她也没阻拦,只是整理好衣服之后坐在正厅等着慕容炽烈。
慕容炽烈进了正厅,看到神色微有憔悴的上官婉卿,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寒暄。紧接着,他就开门见山地冲着上官婉卿说道:“大家时间都很紧迫,所以那些虚话我也就不说了,只是有一点,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如何处理?此事算是皇家内部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处理呢?”上官婉卿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既然九皇子登门询问,想必九皇子一定在路上想好了说辞。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班门弄斧,惹人笑话了。”
“你也不必装傻,这事我们都很清楚。”慕容炽烈叹了口气,“我也就实话实说地告诉你吧,毕竟他也是我的手足兄弟,我也不想太过为难。眼下他干出的事确实是死罪一条,避无可避,就算再怎么求情,也不可能会出现‘死罪可免’的情况。”
“这点我很同意。”上官婉卿点了点头,她也明白慕容简溪到底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但是九皇子不是来此问罪的吧?”
“要是就好了。”慕容炽烈自嘲一笑,紧接着他就恢复了正色,他看着上官婉卿,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估计会在今晚回宫,等到他回宫的时候,他势必要处理这件事。所以,你快带着慕容简溪离开楚国。只要你们离开了楚国,我就能摆平父皇,让他不再追究此事。”
上官婉卿听到慕容炽烈的话,也微微动容。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炽烈居然会有这般心肠。
只不过她也摇了摇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真诚:“九皇子好意,我就心领了。但是慕容简溪此刻身负重伤,若是再遭遇路途颠簸,死在路上也说不定。所以,他不能走。”
“可是这样至少他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儿是必死无疑啊!”慕容炽烈见上官婉卿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些急躁起来,他不明白这么一个聪慧到仿佛活成了玻璃人的上官婉卿怎么会在此刻犯这么大的糊涂。
“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上官婉卿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更甚,“但是,倘若世上有两个慕容简溪呢?”
“世上……有两个慕容简溪?”慕容炽烈听到上官婉卿的话,只当上官婉卿是在跟他开玩笑,因此他几乎有些发怒,“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上官婉卿也恢复了正色,她同样轻喝了回去:“我也没在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