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并不知自己被人偷窥,她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直到——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猫,这只猫比一般的家猫体态更为健壮,油光水滑的皮毛上布满了黄黑花纹,猫的耳朵似乎有些残疾,眼睛的颜色也是灰白的。它弓着身子朝着女孩低吼了一声,女孩向它招了招,那猫凑过去,女孩趁其不备,将猫推进水池里。
见猫落水,无比狼狈的往岸上窜,女孩儿立刻笑着跳进水里,猫愤怒地要去抓她的脸,而她则灵巧无比的躲开,绕到猫的背后,用双臂抱住它。
“你这家伙,总不肯学游泳,以后怎么逃跑?不知道游泳是一项很逃生的技能么?”
似乎对大猫不喜游水的事情十分不喜,女孩儿嘟嘟囔囔地一直轻声教训着它。
“你也姓孟,我也姓孟,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我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喂,不许再乱抓了听见什么?”
大猫不会说话,只能不停的低吼,扭动着身体想要将女孩儿从身上甩下去,锋利的爪子从肉贴里刺了出来,在阳光下反射出慎人的寒光。
少女左躲右闪,有几次猫爪都快要划伤她,方筝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手上一直在用力,直到把一根手指粗的月桂枝折断。
树枝折断的轻响,惊动了水池中的少女,她手上一松,大猫立刻窜上岸,朝着方筝的方向就扑了过来。
“阿虎,别伤人。”女孩轻斥一声,大猫才不满地收回了已经刺入方筝咽喉处的长牙。
方筝狼狈地坐了起来,头上身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大猫虽没来及咬断他的气管,但锋利的爪子却已经将他的肩膀划出道道血痕。
上下打量了方筝两眼,女孩道,“你是方家的客人吧,怎么走到这儿了,赶快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的态度不算太好,连正眼都没有给方筝一个,话一说完,女孩便不再理会方筝,把他当成了空气,大猫已经退回到她身边,背弓得高高得,一脸警惕的盯着方筝,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杀死他。
女孩唯有不断地轻抚着大猫的背,与它低声轻语安抚着它,让它不要那么紧张。
直到此刻,方筝才发现那只他以为的大猫,肯定不是猫,而是一只地地道道的孟加拉幼虎。
女孩儿手上的砗磲珠子个个有龙眼大小,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并不十分相配,方筝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如鬼驱使,他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孟浅吧?”
方家的年轻人,最近特别喜欢讨论一个人,她的名字就叫孟浅。
据说她是孟宗泽的养女,今年不过十五岁,孟宗泽已经将孟帮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她处理,还把象征孟帮帮主的砗磲佛珠给了她。
据说这个女孩儿长得很丑,而且性子也不好,嗜杀生,孟宗泽手下有人冒犯她,嘲笑她的相貌,第二天那人的一双招子,就让人挖了去。
据说孟宗泽派她去孟加拉处理生意,可不知那些人怎么招惹了她,她将血洗了半个寨子,一夜之间,几十条人命皆丧于她手。
所有关于她的传闻,都是血腥而可怕的,就算是同在****行走的方家,都很少有男人可以做到像她那样绝。
她是孟家的孟浅,她是孟家的阿修罗。
“那个孟浅?哪个?”孟浅直到此刻,才正视方筝,她半跪下身子,目光如寒冰直刺入方筝眼中。
方筝觉得巨大的威压,仿佛面对家中长辈时,也没有感觉到如此可怕的压力。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冷静道,“他们说,你在孟加拉杀了很多人。”
“对,没错,所以呢?”
“为什么?”
大概很少有人敢如此大胆,知道她是个女魔头,还来挑她的痛处,所以被方筝问到为什么的时候,孟浅明显楞了楞。
“为什么?”将方筝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孟浅低头沉思片刻,忽而一笑,“我愿意,关你屁事。”
毫不淑女的回答,放肆的态度,与方筝平时相处的女子完全不同,但那笑容,如夜花绽放,让方筝顿住了呼吸。
“你……你这样不好……毕竟是生命……滥杀无辜……”
“你说什么?滥杀无辜?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就是无辜的了?!”不知道方筝话里的哪个字惹到孟浅,她忽然站了起来,眼风如刀,凛声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整天躲在内宅里勾心斗角,心比泥沼还肮脏,手比女人还要干净,干尽了男盗女娼见不得天日的事情,可面儿上还总装做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我是杀人了,没错,我杀那些人,因为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