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欢呼,“蛋糕!蛋糕!我去给孟阿姨打电话!”
念恩的朋友实在不多,她十分珍惜孟浅,并不觉得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劲。
“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乱花钱。”念恩从孟浅手里接过硕大的果篮,小声地嘀咕着。“要花很多钱吧?”
孟浅甩了甩被勒红的手,“买都买了,怎么跟老太婆一样唠叨。小花生呢?好久不见她,我得好好抱抱她。”
孟浅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跟花生在一起,却变成了个大孩子,两个人站在沙发上打枕头大战,打累了就一起在地上滚,长头发披散了一脸一身,笑得直咳嗽。
“你们俩个,快去洗手,蛋糕烤好喽,可以吃了。”念恩一进客厅,就看见这副情景,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女儿。
孟浅拎着花生,从地上一跃而起,跟花生如出一辙的耸了耸鼻子,“是抹茶的么?”
“是,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烤的。还有蛋挞。”
等蛋糕熟的功夫,念恩还做了几个小菜,孟浅一看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立刻拍手道,“哇,太棒了!不枉本小娘亲自出马替你做了一回小偷!”
“小偷?”念恩正在递给花生筷子,不解道。
现在捂嘴是不是有些晚?
“怎么了?”见孟浅突兀的动作,念恩停下手中的动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冯言陌,他让我帮你从那个医生,姓……姓席对吧,偷了份血检报告,说起来他也是个事儿妈,还不放心让别人做,一定要我亲自去,我都好几年没干过这种事情了,幸好身手还是不错的……”
孟浅还在哇啦哇啦地和念恩表着功,念恩却一言不发。
“咦?你不高兴了?”孟浅忽然意识到念恩的沉默有点不对,就侧过身,发现不知何时,念恩的眼圈已经红了。
孟浅大惊,“我我我,我说错什么了?你怎么哭了啊?”
“没事。眼睛进了些灰。”念恩深吸了口气,用轻松的语调道,“你饿了吧,赶快和花生吃饭吧,我厨房还有个鱼没蒸,你们先吃啊。”
“好啊好啊。鱼里别放料酒,我不喜欢。”孟浅没心没肺惯了,见念恩自己都说没事,也不再纠结,开始和花生抢蛋糕吃。
放在灶上的锅里,升起袅袅的白雾,雾气氤氲中,念恩缓缓地将鱼盘放到锅中,盖好盖子。眼睛酸涨得难受,她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水蒸汽的缘故。
将手用力地扣住左胸心脏的位置,却丝毫无法减少从那里传来的痛楚。
冯言陌……冯言陌……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不要他了,可是他还要在意她的生活,在意哪怕是一丁点和她有关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假装成一个无关的人,离开她……他还心存幻想么,已经成为别人的妻的她,他到底还在盼望着什么……
孟浅揉着撑得几乎胀出来的胃部,哼着小曲进了孟家大宅门。
远远的看见孟家三层别墅的客厅里射出的灯光,孟浅脚步一顿,“今天有宴会?”
她朝着黑暗的角落轻声发问,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刻从角落里传出,“没有宴会,是……是孟先生……请了客人来玩。”
“哦?什么样的客人?”孟宗泽的所有行程孟浅都是了如指掌,她怎么不知道今天会有客人到访。
男人没有回答,片刻后才道,“据说,是姓方。”
孟浅凤眼微眯,“不会是那个姓方吧?”
不等人回答,孟浅已经迈步离开。
一手推开客厅的镂空玻璃大门,轻柔悦耳的钢琴声立刻从客厅里倾泻而出,是门德尔松的《春之歌》。
黑色的斯坦威牌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微低着头,身子随着弹奏微微摆动,孟浅一进门,他似心有灵犀般,弹下最后一个音节。
“孟小姐,今天也很漂亮。”方筝起身,对孟浅微笑道。
孟浅皮笑肉不笑的点下头,心里腻歪极了,如果知道这男人在的话,她就不应该拒绝念恩给她烤个蛋糕带回来的要求,这样的话,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能把蛋糕拍在他那张让人看了就心烦的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