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为什么会站不起来?
她明明记得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受什么伤,怎么会……
“你是猪吗?!”
头顶突然想起一声厉喝。
成小鸥呆愣着,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把摔向身后的大床,“自己能不能动你难道感觉不到吗?”男人冷声的呵斥道,语气里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怒火。
“我……”
成小鸥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呆呆地,完全忘记了反应。
许久,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抱、抱歉……”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才清醒过来,整个身体的感觉好像都很迟钝的样子,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伤痛。
经过刚刚这样一摔,她才猛然真实地感受到身体的酸痛,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就好像散架了一般,根本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头仿佛也痛得特别厉害。
“唔——”
她试着抬了抬胳膊,但才只稍微动了一下,她便觉得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直从骨髓蔓延到肌理的每一处,令她禁不住一声闷哼,瘫软下来。
她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不解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男人眸光沉了沉,并未回答。
但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前天晚上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
在成小鸥为他包扎完伤口后没多久,他的身体就发起了低烧。
显然,那样简单粗陋的包扎方法根本不能阻止伤口的恶化和发炎。
当时,他虽然因为发烧而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但他的神智却很清楚,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手始终在温柔地替他擦着汗,一遍一遍,不停地跑去山洞外用雨水打湿了布巾给他敷额头降温,然后又一遍一遍地给他试探温度。
一直到他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下来,身旁的人才停下来,疲倦地靠在他的身旁沉沉入睡。
等到他的人在山洞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体的烧早已经退下,然而,靠在他身旁的人却陷入了昏迷。
后来医生诊断,说她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淋了雨,所以发烧陷入了昏迷。
听到医生诊断的当下,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感觉。
大概是觉得……她太愚蠢了吧。
对,简直蠢到家了!
明明她自己都发高烧了,竟然还彻夜照顾发烧的他,简直……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
然而,男人却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候的某一个瞬间,他的内心深处深深地受到了触动。
即使……他是如此地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喂,喂?你怎么了?我问,我究竟怎么了,身体怎么会这么疼痛?”
见面前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成小鸥不禁再一次问道。
“从那种地方摔下来不会痛才不正常吧。”
男人收回思绪,没好气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样的成小鸥,他突然感觉一阵焦躁。
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究竟是“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却又说不上来。
只是看着眼前对自己毫无防备又天真得不可思议的成小鸥,他只觉得一阵心烦。
成小鸥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好像也是。”
虽然她当下并不觉得痛,但很有可能只是她当时痛到麻木了罢了。再加上,她那个时候一心想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事情,或许她其实感觉到了痛只是被她忽略了而已。
这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这样要怎么回去?
还有启。
她失踪了一天两夜,他该有多着急?
不,不行,就算不能回去,她也至少应该向他报一个平安才行。否则,指不定启会做出些什么。
想着,她转头对站立在床边的男人道:
“不好意思,我能够借你的电话用一用吗?我想打个电话。”
男人突然眸光一冷,沉声道:
“你想打给谁?”
“啊,我想打给我……家人,我担心他会担心。”
成小鸥微顿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对于陆冶启现在同她之间的关系,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男朋友?
自然不是,他们现在并非恋人。
丈夫?
虽然是事实,但……也仅限于法律意义。
当然,她之所以说不出口,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对着一个陌生人讲出这两个字。
所以,思来想去,她最后说了一个“家人”。
“家人?”
男人探究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研究什么一般。
许久,他才淡淡地收回视线,取过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
成小鸥道谢着,立刻接过电话,拨通了陆冶启的电话。
她不得不庆幸,自己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陆冶启的声音: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