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双手缠在周嫂脖子上开始撒娇：“感谢美丽的大姐做了凉夕最喜欢吃的饭菜，大姐最好了，凉夕最爱大姐了。”

她喊周嫂大姐，亲昵的样子看上去倒真的很像一对姐妹，从前的卫凉夕虽然也很好亲近，但不会这样轻易的跟人表现的这么亲昵，更多时候那个卫凉夕是含蓄而稍显冷淡的。

她喜欢甜食，喜欢那种甜甜的会让人觉得开心幸福的味道，所以周嫂为了投其所好准备的菜色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的卫凉夕口味清淡，喝咖啡都不爱加糖的，但是她喝不得咖啡。

我这是这么了？为什么会一直拿现在的她跟从前的卫凉夕作对比？她们不是一个人吗？是一个人不是就该有一样的喜好才对吗？想到这里我开口说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甜食的吗？怎么最近看你好像很嗜甜，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本来正笑的甜甜的小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她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质问道：“以前不喜欢现在就不能喜欢吗？再说了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忘了就是忘了，我不喜欢的难道就因为从前喜欢现在也要喜欢吗？”

“……”我沉默着没再出声，心里清楚她并没做错什么，我没有任何道理要去为难她。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我们之间似乎最不能提起的就是从前的卫凉夕，因为现在这个她很排斥这个话题，有时候我会想要试着在她身上寻找从前卫凉夕的影子，哪怕只是一些相同的爱好，但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她总是会问我你能接受从前的卫凉夕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我？我就无言以对了。

晚餐不欢而散，尽管生气她还是坐在餐桌前狂吃着自己爱吃的东西，我起身回到了卧室，抽屉里有卫凉夕从前的照片，从小到大我们相处那么多年，可是我们的合照却少的可怜，反而是苏云禾，无论是合照还是单身照卫凉夕那里像是要多少有多少一样，当然，这些照片现在都被我处理了，只留下了关于她和我有关的。

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我开始审视现在的自己，当初做这个决定时周嫂就再三问过我会不会后悔，那时候我总是能坚定的告诉她不会，但是现在我总是需要思虑，需要迟疑和犹豫一番才能说出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未必代表着我的心。

能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闷闷不乐踢踏着脚下的路出了家门，说实话我现在站在这里很期望她能心有灵犀的回头看一眼阳台，看一眼我，只是直到她沿着小路走远都始终没有回头，而我忘了手上还有点燃的香烟，感觉到烫时手指上的皮肤都被烟烫红了一块。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是自作自受怪的了谁呢？那时卫凉夕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哀求着我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得到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卫凉夕，只是世上的事总是这么阴差阳错，越是追求的却总是会越来越远。

洗过澡之后她正好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我立刻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上前依偎进了我怀里，小声哼唧道：“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惹你的。”

我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先道歉，伸手摸上她的后脑安慰道：“不要跟我道歉，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却还这么难为你，也难怪你会生气。”

“那你还爱我吗？”

我迟疑了，对于眼前的这个像是小孩子的她我真的爱吗？犹豫挣扎了一番我还是回答道：“爱，我爱你卫凉夕，会一直爱你，会永远爱你。”

得到了我的答案，她的小手不规矩的滑进了我身上的浴巾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我，我想她是不安的，我夺走了她所有的记忆，把自己变成了她的全部，如果我对她不好她肯定会觉得害怕，想到这里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在情事上会比卫凉夕主动，也许是因为忘掉了一切也忘掉了从前约束人的条条框框，她的每个反应都真实热情，两只小手交缠在我后背上小声喊道：“老公。”

“……”我全身都随着这一声称呼僵硬起来，她喊我老公我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觉得有些悲哀？

卫凉夕说过，她喜欢连名带姓的喊我，因为她深爱着这个名字，任何称呼都无法取代她喊这个名字时的幸福感，但是在现在这个她眼里顾北初也许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代号而已。

“怎么了？”她眼里流露出不解，这个眼神让我顿时坠入进了冰窟，连自欺欺人的勇气都再也寻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