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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珠玉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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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手机给寻欢发个短信才发现手机不在身边,在客厅的座机前站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寻欢的电话,偌大的公寓里有些静的可怕,突然就怀念起我在日本租住的房子,也许生活上不是很方便,但是却让我觉得安稳,尤其又有两只狗狗的陪伴。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没有任何睡意,只好强迫自己入眠,但是世上最难的事大概也就是这件事了,大脑里回放着自从回到平城后所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没有一件是能让人开心的,尽管我和寻欢都在自欺欺人着,躲在随时都会坍塌的虚假幸福中不敢面对现实。

这样安静无人陪伴的夜里也就意味着我所有的脆弱都会肆意宣泄,咬着被子的一角我尽量不想哭出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啜泣声却远比嚎啕大哭来的令人委屈,我不过是想要一些幸福,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哪怕继续从前有些清苦的日子也不觉得难捱,只是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甚至醒过来之后我也没有起身,没有去看时间,反正现在没有行程,没有什么人要见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时间的观念最好能被模糊,这样才不会觉得过于难捱。

琳琳说她的故乡很美,有永远湛蓝的天,永远清澈的水,以及永远翠绿的山,但是天空怎么会永远湛蓝?水又怎么会永远清澈?山也不会永远都是翠绿的,我知道那是有些夸张,但是这也意味着她记住的永远是故乡最美好的东西。

我的故乡就在平城,这里没有那么蓝的天,清澈的水要去自然公园看,这里的山也不是常年翠绿,但这里的确是我的故乡,只是我没有琳琳那么善良,我所记住的更多的是在平城受过的伤。

生活是镜子,你对着它笑它才能回馈给你同样的笑脸,所以我也没办法完全去怪生活没有善待我,毕竟我也没有善待过生活。

隔着一道门,悦耳的门铃音播放的次数太多也就多少觉得有些刺耳了,就像有些人习惯拿好听的歌曲做起床铃声一样,过一段时间也就不再这么喜欢这首歌了,因为从美梦中惊醒你的东西即使再美好你也会讨厌,只因为更喜欢美梦。

站在显示器前我看着门外的寻欢,好几次都试着伸手去开门,理智却及时制止了我所有的行动,要怎么面对他呢?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呢?解释了又能如何,待在我身边就只会陷入更多的流言蜚语之中,我清楚的听到心里那扇打开的门再次被紧闭,不再渴望被爱也不再渴望幸福。

“凉夕,我知道你在,把门打开,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我都知道,只要你说,只要你肯说我就相信你,全都相信。”抬头望着监控器,寻欢的脸色有些憔悴,皮肤太过苍白显得眉眼漆黑一片,就连眼睛下方的乌青都显得很重。

抬手抚上显示器上他的面庞,指尖在颤抖,破碎的呜咽声难以压制,因为珠玉在侧,难免自惭形秽,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寻欢在一起的,他是阳光的,是美好的,而我贪恋着他的阳光美好就忘记自己曾经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以为靠近就可以一起变美好,殊不知越是靠近越显得自己丑陋不堪。

“凉夕,我求你打开门吧!好不好?我求你打开门,我求你见见我,我知道你是被人设计的,我都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求你不要放弃我,凉夕……”寻欢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紧咬着下唇看着这样脆弱的他,垂在一侧的手不断收紧,掌心是指甲穿破带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把美好的少年困在我的身边,虽说爱本身没有错,但是过于执着的爱最终还是会给所有人带去伤害,与其将他困在我身边陪我承受一切我宁可他活的自由又轻松,再刻骨的爱应该也会有忘却的一天,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我很了解自己,再多看几眼他的脸我就会推翻自己所做的所有决定,流着泪按下了显示器的开关键,寻欢的脸以及他哀求的声音一同消失,身子贴着门无力的滑脱在地上,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力气一样,不想动也不能动。

客厅里电话在响,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遍了,不想理会也没有理会,窗帘一直拉着,但隐约也能辨别出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时间没有停留,它一直都在走,而我也被它拖着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所有值得我去害怕担忧的原因,比起前两天的惴惴不安我现在觉得坦然了很多,最坏的情况对我来说就是失去寻欢,而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他,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休息了几天之后我终究还是回到了剧组,虽然电影现在还在拍摄中就已经遭到了大批粉丝的抵制,其实无论是我还是导演他们心里都清楚这部电影上映也只能等着赔钱而已,但是顾氏丝毫没有撤资的意思。

再次见到寻欢我已经给自己的心穿好了伪装的外衣,所以我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憔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做到视而不见,我既然已经决定将他推开那我就不能心软,电影拍完后我就要真的做到跟他再无交集。

伴随着导演的一声咔之后,我立刻拉开了跟他的距离,寻欢却不想放弃这次跟我交谈的机会,所以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有些乞求的说道:“跟我谈一谈吧!凉夕,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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