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说，九瓣血兰如用来救人，他自当义不容辞的贡献出来，但灵果和青色竹节，她这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

从那些话里，佟薇雨可以肯定的是，慕容珏知道灵果和青色竹节在什么地方，甚至有可能知道他它们在什么人手中，但那个人一定不是常人所能招惹的存在。

可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我……配了些药，你喝来看看，是否有效果。”慕容珏有些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同于他往日的风格。

玉白修长的手托着深色漆的托盘，白玉碗乘着深褐色的药汁，还热腾腾的。

清风弗来，碗中药汁荡开一层层涟漪，将那热气吹开，苦涩的药味钻进佟薇雨的鼻子里，佟薇雨皱了皱眉，这味道有点奇怪，但她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似乎有一种她很熟悉的味道。

“药有些苦，我备了甜枣，你喝完药可含在嘴中去味。”慕容珏又道。

“不必了。”佟薇雨拿起碗，一口饮下。

慕容珏颔首，小心的将还未送出去的东西拢回袖子里。

佟薇雨目光偶扫见他那一动作，心中滑过意思奇异的感觉，皱皱眉，提步往书房走去。

佟薇雨转身的那一刻，慕容珏绷紧的挺拔身躯忽然一松，似是松了一口气，他刻意将药熬得浓了些，以免她察觉出药中掺的那样东西。

佟薇雨如果知道他那样做，一定不肯再接受治疗的。

她表面很冷漠，不代表她的心一样冷漠，她会把别人给予她的每一份温暖小心收集，默默铭记在心。

但这温暖，她却不希望是在乎她的人牺牲换来的。

“等等，我一会还要给你把脉。”慕容珏追上去。他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记。

“多久之后？”

“两柱香时间。”

……

“来人！”

王爷风风火火跑回景阳阁，开始大声呼唤小伙伴。

“去把房契、地契、所有收到的礼品单子全给本王拿来。”王爷往众人面前一站，大手一扬，绛紫色袍子一挥。

“啊？”一干人瞪大了眼珠子，张大嘴，露出红红的扁桃体，这是要干啥？

“发什么愣，快给本王去拿！”

于是王府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扫活动——扫的是王爷的全部家当。

半个小时后，王爷捧着他全部的家当奔去找王妃了。

……

佟薇雨拆开今天最后一封消息，，一个名字映入她的眼帘，她微微一怔，竟然动作这么快，这么快的想杀人灭口。

不过，这要杀的人，挑的太不准了。

佟薇雨拿起笔，在下面空白处写上一行字，又将信封好。

“我给你把下脉。”两炷香时间到了。

似乎很快，眨眼间便过，似乎很慢，佟薇雨将今天的事都处理好了。书桌前那一丝不苟的佟薇雨，那种“万物皆排开，唯有手中重”的严肃，闪烁着吸引人的光彩，不禁让人注目。

和她一起共处那种细致宁静，让他可以细数时间流逝，每一分都记得清明。

佟薇雨将东西整理好，将手摆在桌上。

“有些效果。我回去再改良下药方。”慕容珏一边收拾诊脉用的工具，一边对她道。

“嗯。”

“别再去找灵果和青色竹节了。”慕容珏忽然神色一正，郑重道。

“为何？”

“别去找。”慕容珏没有解释，只是再一次强调，而后他背上药箱，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时光正好，院内草木葳蕤，但慕容珏却怎么也无法舒心。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两样东西在什么地方，要拿那两样东西有多么困难。

也许“困难”的描述还太过轻巧，说客观点，根本取不回来。

他看见过多少人死在那条路上，倒在它们面前，却始终触摸不到它们一点，他只见鲜红的血，涂染那汉白玉阶，蜿蜒似冥界盛开的彼岸花，绵延千里。

你为什么非要这两样东西……

慕容珏神色挣扎，心中难以抉择，如果你非要我当如何？

慕容珏忽然一颤，心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在心中问自己：为了一个病人，慕容珏你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你以前对任何人都是只是尽力而为，生死自有天命，从不会过多纠结。这次是怎么了？

良久，他苦笑一笑，大步离去。只是那笑，含着多少无奈凄苦。

这样的无奈之事，让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族中长老让人给他卜的那一卦，那个无奈的结局……

“啪！”闻景宸将一个小匣子摆到佟薇雨面前。

“什么意思？”佟薇雨瞄一眼眼前的东西，这些是什么呢？一堆废纸给她看什么看。

“我全部家当，薇雨，够不够和你睡一辈子？”

“咳！”佟薇雨一呛，王爷你是真单纯还是咋的，“睡”这个字，你用得这么顺溜，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有，你想拿一堆废纸就买下姑娘我一辈子，你太天真否？你就算把你闻家的江山捧来贿赂我，还要我心情好，心情一不好，保不齐还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