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宋公子也在？”张定远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他跟宋修文也算是见过两面了，但不知为什么，就算那位宋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却总有一种令他连头都不敢抬的压迫感。

“师兄在公司呢。”桂圆也没在意，随口说，“你找他？”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惊动宋公子啊。我就只是想，宋公子要是在的话，我不得多做一下心理建设么。不然总觉得连腿都是软的。”

桂圆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油腔滑调，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见师兄就腿软啊？”

“哎哟，天地良心，我哪敢啊？”张定远连忙赌咒发誓，连桂圆不让他叫的称呼都出来了，“自打跟了大姐您，我可就真的改邪归正啦，作奸犯科的事可一点没再沾。我要有一句瞎话，叫我天打雷轰。这不是宋公子天生气势就跟寻常人不一样嘛。”

桂圆不知道他是真的能看出来修士的不同，还是在市井中打滚练出来的察颜观色，也懒得跟他计较，正好到了门前，索性白他一眼，开门进屋。

张定远进去放了东西，就毕恭毕敬地站着。

桂圆摆摆手，“你随意一点就好。要喝点什么吗？”

他这才在沙发上坐下，道：“不用，您别招呼我。有事直接吩咐就行了。”

桂圆拎着菜去了厨房，一边处理一边道：“我一会要去给师兄送晚饭，一边做事一边说，你不要介意哈。”

“当然不介意，我来给你帮忙。”张定远连忙又起身去了厨房，挽起袖子帮桂圆择菜，一面道，“你不要看我这样，可是得了小胖子指点的，当初没少给他打下手。”

他说的小胖子，当然是指余书玮。

桂圆不由了愣了一愣。

张定远的动作也是一僵，伸手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余书玮一家的尸体都是他去收殓安葬的，他当然知道有多惨。

桂圆去见过余书玮最后一面，就是说当时是直接看到现场的。之后还去追了凶手，再跟着没多久就请了假，可见有多大的心理阴影了……他提这茬干嘛！

桂圆长长叹了一口气，才问：“之前让你给余书玮师傅送的菜谱，你送去了吗？”

“送了。”张定远连忙道，“老爷子说会挑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子记在小胖子名下，把他那些厨艺一代代传承下去，也不枉他来这世间一遭。”

桂圆点点头，就撇开这个不提，把自己回三泉追查23号的事跟张定远说了。包括在天南看的那场斗兽和后面出的事。

张定远听到一半，神色就不由得凝重起来。

“京城这边，我听说也是出过几桩这样的事，但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也没闹大，都被压下去了。”张定远顿了顿，“包括当初你和唐煜碰上的那件……也是被当成了普通的酒后斗殴失手杀人。而且，最近街面上的巡逻警力也有所加强，不知道是不是跟前几天机场戒严有关。”

“现在师兄另派了人在追查23号的事，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之前，也不好做什么，总之你自己多留意一下，另外你那些兄弟，也都约束好，千万别沾这个。”桂圆想了想，还是把有关“进化”和“生化危机”的猜测跟他提了提，“暂时只是个猜测，做不得准，但你心里有个数。”

张定远就笑起来，“生化危机？有那么夸张吗？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开始囤积一些物质什么的？”

桂圆也不知道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不如这样，你不是有些兄弟没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吗？不如我出钱，你们开家小超市便利店什么的，如果没出事，当然最好，也算个生计。万一真要出了事，也算是有个准备。”

反正她现在有钱，不差这点。

张定远一帮人替她跑前跑后，就算是给他们的报酬好了。

张定远看她说得认真，不由得也就把嬉皮笑脸都收了起来。正经讲，他从跟着桂圆之后，那些小偷小摸的行当也真是没再做过，一群兄弟都闲着也容易出事。他们也没别的本事，正经工作不好找，真能开这么家店也不错。

他就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