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刀划下后，伤口像是雨泼似的流血，都是黑色的，像墨汁一样，不过片刻整个龙形就缓缓散去，化作一缕黑芒落在公子小白的眼睛上方。

剩下一条则更加容易，手起刀落，同样的两刀，合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条黑龙就变成两条眉毛，耷拉在额头下面，再没有刚画横眉时的冷厉气势。

公子小白看得暗自心惊，黑衣人屠龙的这几刀，至少有二品上的气象，加上之前的太极手和九天神雷，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短时间内他没办法再使用眉术，天上雷音不断，公子小白的处境十分艰难。

手握两把飞刀的黑衣人胸膛剧烈起伏，背后早已湿透，引动九天神雷，以雷霆手段屠掉两条黑龙也让他耗费了不少体力。

但是他藏在黑纱下的眼神却格外炽热，今天他终于遇到了个能让自己出全力的对手。

和公子小白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对方会很强，都没想过自己会输。

比武不可能有两个赢家。

既然不能是我，那只能是你。

他伸手右手，笔直地指向公子小白

像先生举尺，判官举笔，抬手就是意气。

公子小白深吸口气，站在擂台的另一端，郑重地看着黑衣人，和他手里的刀。

然后他左手搭在眉笔上，双手一扯，眉笔拉长，变成一把长刺。

他同样伸出右手，笔直地指向黑衣人。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以飞刀开始，却不以飞刀结束。

他们都默认了最后决出胜负的形式。

黑衣人率先动手，身体前倾，像是一个忍者，脑袋探出，双手持短刃，飞快地冲向公子小白。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身影又消失不见。

右手一挥，短刃破空而出，割向他的胸前。

他近乎本能地转腕，长刺从身侧转到胸前。

“铛！”刀刃和长刺碰撞的声音清脆悠长，听起来颇为悦耳。

一招没有得手，黑衣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公子小白皱眉，他没办法全身贯注地感知黑衣人的位置。天雷不断，哪怕九天神雷他可以轻易躲过，就是硬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无论如何都会令他分神。

他在明，黑衣人在暗，若是不做出改变，迟早要输。就是能够防住黑衣人的刀刃，他付出的精力远远超过黑衣人。付出的心神越多，自然也就累得越快。几百招之后，反应慢了下来，还是一样的落败。

越是如此越不能慌乱。

他每一次接刀的时候都在思考如何破局。因为只有在刀刃落在长刺上的时候，他才能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只有一刹那他的思绪可以放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