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醉向身边的人问了一句:“谁刺激她了?”
无人敢答。
他抬枪直指奇哥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奇哥吓得哆嗦道:“相城的丁寒冰死了。”
我身子再度晃了晃,要不是一直紧抱我大腿的二水,我真的会一头栽进冰冷的海水里。
连他都知道相城的,而且准确的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不是秘密了。
是真的,我不能否定的事实。
我一直贴身收着的“银行卡”,那是他在“夏荷轩”给我的,里面的钱足够我一辈子的花销。
突然,我的喉咙冲涌起某种液体,我被一股酸意袭卷了口腔,莫名的干呕。
在我身子摇摆如风中树叶时,我瞥到一个艳丽无比的女人正以一种看戏的表情走了过来。
此时梅爱玲正得意洋洋的冲我瞟了瞟,当她走到奇哥身边,打听到什么时,脸色突然大变。
梅爱玲怔怔地看着我失神,原本的取笑讥讽之色被一抹怀疑代替。
她踉跄几步扑到我的面前,顾不得我跟她之间有着刻骨的仇恨,双眼放光逼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真的?”
我挥起手,想也没想的狠狠的打在,凝固在眼前的一片绵软肌肤上,那一掌下去,我是倾尽了我毕身的力量。
她美丽的妆容的脸上浮出浅浅的红印,身子晃了晃,她却也不管不顾的依旧问我:“丁寒冰?他死吗?”
我抡起手正欲再打下去,她居然仰起脸,把左脸送到了我的面前,好像怕我够不着,打不爽一样的,只不过还是那句:“他死了?”
我滚烫的泪直冲眼眶,手再也怎么也挥不下去。
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喉间挤出一个字:“是。”
梅爱玲不知道是哭是笑的瞪着我看了一会,呆了片刻跌坐的倒在了我的眼前,海水四溅,打湿了她衣裙,冲溅上我的脸。
锐声尖利的嚎叫,从她的喉间发出来,声音听起来凄厉而尖锐一声又一声。
梅爱玲的哭声,仿佛是悲鸟投海一般的绝望,因为被人狠狠撕裂掉了翅膀,从天空坠入海中,那声音听得人心神俱碎。
我的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沉闷的痛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本想痛揍梅爱玲,可是当我见她失声痛哭时,我却又觉得我打她,就是在减轻她的痛苦。
于是我指了指那栋让梅爱玲无时不刻想住进去的别墅道:“从今以后,那里就是你的。”
说完,我像是未完成自己使命,但已生无可恋的战士,身体无声的软了下去。
强烈而痛楚的绝望让我的身体如已四分五裂的玉片,再也凑不成整块,一片片以折骨断筋的方式分崩离析成一堆尘土。
我累了。
仿佛间,有人死命地晃着我的身体“玉婷!别放弃你的自己的生命!人死不能复生了!”
人死不能复生?
就是呀,丁寒冰你还给我那么多养老钱做什么?
我要人,不要钱。
……
因为我的失常,梅爱玲的发疯,玉姐的手骨折,整个岛上能做出人吃的饭食的女人,只余下一个马艳红。
她被叫到了别墅里,为吴醉做饭。
这天夜里。
我呆呆的坐在星空下,看着天边偶尔快速移动的一点光,心想着那是流星吗?
随即又否定自己。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飞机的尾灯。
能飞那么低的可不像民航。
“你吃点吧。”
西城,作为唯一一个可以进我房间的男人,手里端着一碗白粥,站在我的身后。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对的,我绝食的第三天。
我没有说话,感觉自己身体已轻飘飘的,好像离死又近了一点。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渐远的脚步声,西城走远了。
子夜。
我迷糊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半透明的魂一样。
我虚着眼,声音淡淡的问:“阴间的鬼,怎么这么老的?”
对方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向我的面前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