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琪……”叶大夫先是一愣，随后细细地念着这名字，闭上眼，待他再睁开眼，望着惵祈微微一笑，道“夫人是沈家的小姐，苏府的二夫人吧？”

惵祈点头。

“她生前曾经说过，若有一天她能离开苏府之后，想要第一个道谢的，便是你！”叶大夫望着惵祈柔声道。

“我没有做什么，需要她道谢的，其实……如果不是我，或许她还能活的好好的。”惵祈半垂着眼，悄声开口道。

自从元琪死后，惵祈有段时日，心情非常沉闷，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一日她那一抹悲凉的笑，如果那一日不是自己想着要帮她离开那里，如果那一日自己不去找苏白起帮忙，如果那一日自己可以帮她不被老夫人他们送进衙门，她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虽然说，她并不知道这苏府的人是如何知道元琪的事，但是自己总是会觉得元琪的死，自己也有一份，或许是自己认识的人吧，或许是对于她的死，自己并没有出过一份力的关系吧。

枉自己誓言坦坦地说，要帮助她，可是结果她什么都没有帮到，所以对于她的死，自己总是心存愧疚！

“你错了，元琪对你，是感激的，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她不会想过要离开苏府，她不会想过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叶大夫闻言，却摇头道。

“她……我……”惵祈不知道为何，悄悄喟叹了口气，她大概是知道叶大夫会这么说，只是……

“天晴曾经帮助过二姨娘，所以你们对她是感激的，反过来，红隼向奶奶告发了二姨娘的私情，因而害死了她，所以，你便下毒手迫使她流产，对吗？”苏白起看着叶大夫，将自己猜测说了出来。

叶大夫闭上眼，平静道：“难道我不能，不该吗？”

“孩子是无辜的！”笙画淡声提醒道。

“那我们的孩子呢？”叶大夫粟地睁眼，朝着笙画冷眼望去。

笙画被那双冷冽的蛇眼吓到，狼狈地连连退后。

“你今天这样做，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一命抵一命，不是吗？”叶大夫转首看向苏白起，笑着说，“自从元琪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只不过两情相悦，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礼教？道德？为什么这么不通情理？”

“如果你能活在几千年的世界之后，就好了。”惵祈望着叶大夫，微微一叹。

站在惵祈身旁的苏白起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得地看了她一眼。

“原本我也该随着元琪一起去的，可是当我想到了她的死，我们的孩子的死，我却又不甘心，为什么只有我们二个死了，那个害死他们的元凶却仍是活的那么逍遥？”叶大夫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位，继续说道。

“所以在你知道这女人怀孕之后，便想到了要害这孩子？”一直未曾说过话的玉夜看向叶大夫，眉头轻轻挑起，问道。

“对，当有人告诉我，这女人怀孕了，我就想到了这孩子该死！”回望着玉夜，叶大夫承认道。

“可就算这样，元琪也已经不在了，你这是何苦？”惵祈深深一叹。

为何要一叹，只是因为自己在说着这话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何尝不会像他那样。

冤冤相报何时了，道理也是这样，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今天如果换成是他，或许也会这样做，自己至亲至爱地人离自己而去了，那种痛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如果道理那么容易说服人放下这执念，那么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有报仇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