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冷冷地说:“啥?盐呗!”
我说:“盐?你尝尝这味儿!”
店员仍然不紧不慢地说:“有啥事儿,你找老板说去!”说完抬抬下巴,指指不远处,正坐在收银台上剔牙缝的,那个壮实的男人。
听我们这里吵吵,那个男人呸呀的一声将嘴里剔出的一粒菜叶了之类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脑袋朝我们这里扭过来。
那满脸横里藏着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我心跳了一下,心想,这碗饭指定是瞎了。
那人眉头拧得紧紧的,闷声问:“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竟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憋了好半天,我有些口吃地说:“这饭里是不是盐放多了?”
那人冷冷地瞅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小黄,给他加点白米饭掺掺!”
我一听,惊了一下,这饭就算掺半碗白米饭,我也咽不下去了。
要知道,刚刚那古怪而艰涩的味道到了嘴里后,胃里也起了反应,竟然一阵阵恶心想吐,那饭我是指定吃不下去的了。
原来的打算是,如果厨房重新帮炒一碗,加个数量合格的鸡蛋,我也还能接受。
没想到老板竟然来这一招,也真是厉害了。
我摇摇手,说,算了,好像不太饿了,不吃了。
然后,我收拾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那家火车站旁边的餐馆。
身后,传来那老板的冷冷的声音:“挑什么挑?哼!”
心里郁闷至极,却又无可奈何,从此再也不在任何车站消费,甚至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在机场我也从来不消费,不是缺钱,就是那种信任丧失后养成的一个习惯而已。
现在看到老头的背包,不禁想,别看这老头不像富人,可是店家忽悠的时候,一定是将店里最贵的东西硬塞给他的。
至于老头竟然好脾气地接受了,而且背那包形成巨大的反差,这倒是挺令人意外的。
当然,面对那些凶残的销售者,有些时候拒绝就意味着风险,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老头见我仍然盯着他的包看,忍不住问:“这包很漂亮吧?”
我说是,老头说我一定奇怪他为什么买一个这么扎眼的包。
我说是。
老头哈哈一笑,说那包的的话回头就给他在外读大学的小孙子了,算是一举两得了,说那子一直喜欢这种类型的包,早想要一个,今儿就遂了他心愿,买来放好,等孩子放假回来就可以背着这包去上学了。
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包鼓鼓的,也不知道塞了些什么稀奇东西,我觉得城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竟然能够塞得这么饱,倒不免有些好奇。
望望四周,我发现这个路口有些陌生,不是老刘与我上次经过的地方。
我还记得那个炸掉的油库存,这里根本没有那黑黑的废墟存在,满眼的青山绿树。
“云山就是块神地,你看看,这里的树一年四季都是绿的,而且每季都有花开。”老头说。
虽说满眼绿树,我老觉得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尤其看到老头穿着冬装站在貌似夏天的这片绿色里,老觉得说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