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资料都看完吧。”江瞳双眼盯着手上已经翻开的材料,头也不抬地说。
“啊?”杜宇一声惨叫,说,“这么多的材料,全部看完,起码得通晓吧……”
“怎么,你下班有事?”江瞳这次抬眼。
“不是,我是觉得吧,人虽然刻苦敬业很重要,但总归还是要保重身体吧,毕竟毛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这么总是通宵达旦的,很容易就会把身体搞垮的。”杜宇为难。
“没关系,你不用陪着我看,到下班你自己回去就行了。”江瞳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不是,我是说您,您昨天还在发烧呢。”杜宇担心道。
“已经退了。”江瞳满不在乎。
“那也病后三天虚呀,您这才是第一天,是最虚的时候,应该好好养着,我姥爷说了,病愈不养,会落下病根的。”杜宇劝道。
“你姥爷是做什么的?”江瞳避而言他。
“医生。我姥爷是老中医,听他的没错。所以……”杜宇试图再劝。
“好,我知道了。”江瞳答应,眼睛却已经没有离开手里的资料,一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呃……”杜宇无奈了,只能换个话题,“师父,已经过饭儿了,咱们吃啥?”
“随便。”江瞳的回答,言简意赅。
时间分秒流逝,迅速的就从白昼变成了黑夜,又从黑夜转回了白昼。
纯文字的东西,总是会叫人精力疲乏,就更别提好几摞堆成小山的资料了,江瞳本身病后就体力不支,再加上每份案件档案里都是秘密麻麻的字和千丝万缕的调查细节了,一天下来,看得江瞳也不禁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双眼发花。
杜宇早已经败下阵来,在天际接近破晓之前,已经不知不觉枕着手里的档案睡得天昏地暗,江瞳揉揉眼睛,扭头看了眼杜宇,这时他突然看到杜宇原本酣沉平静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别抓我,别抓我!”杜宇大叫两声,一下子从椅子上栽落下去,江瞳本想拉他,但一切发生得太快,江瞳还没反应过来,杜宇就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到地上以后,杜宇也算是彻底醒了,一眼就看见对面江瞳憋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呃,不好意思,睡着了……”杜宇抹了两把口水,从地上爬起来,把翻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满怀抱歉道。
“做什么梦了?”江瞳问。
“我梦见有人想要杀我,我蹿进山林里狂奔,可怎么都甩不掉,后来他们追上来把我抓住,我就吓醒了。”杜宇说。
“怎做了这么个梦?”江瞳看杜宇刚睡醒愣头愣脑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好笑,乐呵呵地说。
“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这份卷宗看的。”杜宇拿起自己枕着睡了一晚上的卷宗摇了摇。
“哪一份?”江瞳好奇,从杜宇手上接过卷宗翻看起来——那是一份25年前的野外杀人案,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名青年男子,双手被缚身后,浑身****,身中18刀,死状凄惨,跪着面对着西方,如同一个被用来祭祀神鬼的祭品。
“师父,你说这是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宗教团伙犯得案啊?”杜宇猜测。
江瞳扭头看杜宇,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等他继续说:“您看,这个人首先是赤身裸体,被人用绳子把手困在后面,其次,他是跪着死的,身上中的刀伤也是很有特点,左右对称很规律。如果不是因为举行什么宗教仪式,杀个人怎么还要有这么多讲究?而且你看,案发的位置处于不发达的山区,25年前,咱们国家基层人民还是比较封建迷信的。”
“不一定是宗教,也许只是凶手想制造一种居高临下的震慑力呢?”江瞳说,同时翻出了当时案发现场的几张照片,“不过我比较赞同你说的团体作案。”说到这里,江瞳看见一张死者手部的细目照片,捆绑死者双手的打结手法看上去十分专业。
“师父,你发现啥了?”杜宇看江瞳说着说着愣神了,于是伸头去看江瞳手里的照片,问。
江瞳刚想说话,却听包里的手机非常醒神地闹了起来。于是她暂停话题,转而去接电弧。
“喂,江瞳你在家么?”听筒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江瞳听得出来,那是罗逸晨。
“不在,怎么了?”江瞳疑惑,完全想不起来罗逸晨这一大早为什么要给自己来电。
“呃……你果然忘了,今天周六呀,咱们说好今天来人,进你家检查暖气管道来着。”罗逸晨嗓音透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