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得百万人，就是无上英雄。杀人而已，哪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大石这话让纪旭有些意外。

“你沦为罪人，是你拿了了不得的东西，以及抢了属于我十二天城的东西。”大石声音淡漠，有些厌恶的开口：“你们只管做好蝼蚁就是，偶尔杀死几个人，也没什么。只是，蝼蚁竟然妄想拥有神灵应该有的东西，这就是十恶不赦的罪名。”

“原来如此。”纪旭面无表情，轻轻的叹息。“所以，修士联盟中的不准对凡人动手的律条，对你们来说，等同虚设？”

“当然没有！”大石突然笑了起来。“十二天城内的凡人，我们自然不敢去动。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抵是我们这边的无心之失。但是一切，也因为你这个罪人才引起了，所以，你只能怨你自己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怨你自己，怨你的姑姑不是十二天城的人。”

白石的语气突然有些暧昧：“我知道你一定愤愤不平，认为我们想拿凡人要挟你违背了修士联盟的约定，可是，你现在被我们定义为罪人，你认为，还有谁会去十二天城为了一个死人告密呢？”

白石突然张狂的大笑起来，连带着的，左右两边穿着各色长袍，代表各自天城参与对纪旭审判的人，也张狂的大笑起来。

纪旭也笑了，眼睛微微泛红。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十二天城的人想要靠抓着自己的姑姑纪香来威逼自己妥协，不经意也好，故意的也罢，一个方寸真丹的修士放了一把大火，葬送了疼爱自己二十多年的姑姑。

“罪人，交出你一身超绝战力的来源，还有你在东青造化山得到的功法，我可以留你一条命。只废去修为，打断四肢。”

纪旭擦去眼角间的泪水，先是看着大石一眼，沉声问道：“这是对我的审判吗？”

大石笑，将纪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衣衫褴褛，数天之前被血狱大阵镇压的伤口才刚刚结痂，整个神色疲惫，落魄不堪。

“审判，不，这应该说是奖赏。”大石冷笑，一脸怡然自得的神色。“这是对你识趣，没有过多挣扎的奖赏。不杀你，是为了凸显我十二天城的慈悲。”

纪旭像是接受一般的点点头，环视了大石左右两边的数位十二天城初醒者联盟的代表人。

“所以，不是岩天初醒者联盟，是你们十二天城判定我是罪人是吧。岩天初醒者联盟的判定，可以代表你们十二天城的态度。可对？”

面对纪旭的提问，这八名穿着各色衣服的修士先是迟疑了一会，而后才缓缓点头。“纵然和岩天初醒者联盟的大石阁下并非思想完全一致，但是判定你是罪人，是我十二天城共同的结果，你有意见？”

纪旭心中隐隐的一股怒火被强行压制的。“十二天城在历任城市联盟大比之中杀戮无数，窃夺其他城市造化霸为己有数十上百年，依我看，你们十二天城的高层，才是真真正正的罪人。”

纪旭一席话，惹得台上的数位修士笑了出来。刚才回答纪旭问题的那个启天初醒者联盟的修士一身黄白色的长袍加深，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纪旭阴声说道。

“我们判定你是罪人，对你的生命、造化进行肆意窃夺。是因为我们比你强。修士的世界中，法则都是强者建立的。弱弱为食，这一点你还没反应过来么？”

纪旭看了看这名启天初醒者联盟的人，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惊诧。“所以，若是有比你们强大的人，是否也可以将你们定义成罪人。”

“前提，是真的有这些人存在。四大分盟以下，我十二天城，堪称绝顶。”大石冷声道，有些反感纪旭问这种问题。本想亲自出手将纪旭打断四肢击破丹田，但是心中又隐隐有些不甘，他还没有见过纪旭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免除一死的模样。

可能之间见多了其他城市联盟的强者，一脸高傲的来到十二天城之后，如同磨去利齿的豺狼一般只会摇尾乞怜。纪旭越表现的高傲不屈，大石在内的几个十二天城的高层，越发期待纪旭哭哭啼啼，毫无骨气哀求他们的样子。就是这点几乎是病态的心理，让包括大石在内的几个决定层，没有着急的对纪旭下手。

“以前没有。”纪旭轻声，抬起头和高台之上的大石对视。那股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气，有的只是一种淡漠。

大石勃然大怒，纪旭的这个眼神仿佛是给上火了人为了一勺辣椒油，让大石的眸光中直接迸发出惊人的杀意。

这种眼神，这种淡漠，是十二天城特有的，是十二天城用来审判他们罪人时候那种高高在上不临尘世的脱尘淡漠感，纪旭凭什么有！纪旭凭什么！拿这种眼神，来看自己！

这一瞬间，大石暴跳如雷，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