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死，那就让他死的慢点，听说他挺喜欢给人放血的。”范添添的语气里有鄙夷、嘲讽、还有漠视，不是她冷血无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老大以前最喜欢把人抓了慢慢的折磨死，现在也让他尝一尝这种等待死亡到来之前的恐惧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对敌人友善就是对自己无情，范添添可不是什么好人，于老大对他们起歹心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虽然于老四和山上的其他人也死了，但是那种死亡来得快，也利落，疼也只是一瞬间，甚至连恐惧都还没来得及有，就已经死透了，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生命的结束，临死之前并没有别的附加折磨。

可是于老大不同，他先是被范添添斩断了脚筋后又被割了舌头，紧着着被青漫给一脚踩塌了腰，后来又自己给自己揍成了一个乌眼青，可以说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好地方、没有一处不疼的。

这还不算，最难受的是，他明知道自己是会死的，而死亡的时间却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到来。等待最是煎熬，尤其是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情况下等死，于老大真的想求范添添一剑结果了自己，好歹不再遭这种罪了。可是他没有了舌头，连话都说不出，连求死也不能。

只一句话，小兵就明白了范添添话中的意思，等所有人都准备妥当要上路了，他走到于老大的跟前，抽出自己的腰刀，在他右胳膊的静脉处划了一个口子，待鲜血慢慢地从血管中流出，小兵才满意地站起身。

把刀在旁边的树叶上来回擦拭了两下，待上面的血迹消失，他才轻笑两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追大部队去了，对待敌人就要像寒冬一样冰冷，这是二少爷教给他们的。对待这样打他们主意的人，怎么弄死也不为过，放血，真是便宜了你。人马启程，徒留下于老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痛苦与惊惧，身子也扭曲着，嘴里更是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哀嚎。

虽然上山的路上没有峭壁和岩石，但也算不上平坦，很多地方草木茂密，要不是青工他们提前走过一遍，范添添都不敢让马匹冒险前行。大家只在马背上待了一个多时辰，除了那几个老大人，其他人就都甩蹬下马了。

天气越来越热，尽管范添添想趁着早上的时间多走一些路，可是随着太阳的升高、山势的起伏，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众人身上的汗也是越来越多。看着大家伙儿衣衫湿透、不停地用手擦拭额头上留下的汗珠，范添添只好下令驻扎休息了。

“这该死的天儿，一点风都没有，是想热死谁吗？”不用人搀扶，封山自己就从马上下来。他脖子上挂满了汗珠，眼睛也被汗水逼得有些睁不开。下马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块有树荫的地方坐下，用从旁边的地上拽下来一大片叶子，当做扇子给自己扇风。

不仅是封山这样，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刚从水中出来的样子，烈日当头、浑身疲软、头晕眼花，哪里还有力气赶路。人都这样了，那些马匹就更不用说，轻轻一抖，就能甩出一片汗雨。此时都趴在树荫下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

“各位大人，你们说今年这天气是不是不正常？这才七月，怎么就这么热呢？这里尚且如此，南方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乌德刚是标准的文臣，一辈子也没有骑过马，上午的路程他和一个小伙子共乘一匹马，少了自己骑马的惊惧，但也被热得够呛，两个人身子几乎贴在一起，想凉快点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