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神色霍然清醒,娴贵妃道:“本宫明白了,宁皇后那怎么样?”
“宁皇后还是老样子,礼佛茹素。”
“她是真认了命么?”话音刚出,娴贵妃又自己否决:“不,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她一心拉拢郡主,为的不就是给大皇子铺路,现在不过小小的阻碍,她定是想着就算这件事不能洗刷,也要让皇上淡忘了了去。”
“娘娘聪慧。”
娴贵妃支起声来,淡淡道:“映红,你让人在宁皇后那好生盯着,时候不早了,汤熬好了吗?”
“熬好了。”
“那便带着,随本宫去御书房。”
刚走几步,娴贵妃忽按住了肚子,脸色微变。
“快去请太医过来!”映红一边吩咐着,一边搀扶着娴贵妃坐下:“娘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本宫觉着肚子有些疼。”
她葵水还没到日子,这是怎么了?
娴贵妃咬紧下唇:“映红,本宫今日吃的东西你先别收,等会让太医过来看看。”
指尖陷入肉里,娴贵妃眼眸忽明忽暗。
她倒要看看,这后宫中竟有人敢对自己动手不成?
得知娴贵妃身体不舒服,周宣帝也放下奏折匆匆赶了过来。
“若娴,怎么了?”
“皇上。”娴贵妃想要站起,却被周宣帝止住。
“你身子不好,这些虚礼就免了。”
“是。”
娴贵妃唇角噙了一抹柔柔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跟往常有些不一样:“皇上,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事?”
娴贵妃娇羞的看了眼周宣帝,低声在他耳旁说了句。
周宣帝一惊,旋即流露出惊喜来。
“当真?”
“臣妾哪敢蒙骗皇上?”
娇娇柔柔靠在周宣帝身上,娴贵妃摸了摸肚子,一脸温和:“太医说,才一个月,要好好休养。”
“好好!”周宣帝喜不自胜。
一只信鸽落至窗边,顾渊将信鸽腿上的密信翻出,大略一看,神色一变。
“爹爹,您唤我?”
顾元懿很是恭敬。
将密信收入袖中,顾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儿子。
“本有其他事要跟你说,可是刚刚收到消息,那事便不着急了。”
“是姑母有事?”
顾渊点头:“你姑母有孕了。”
“那是好事。元懿待会去府中瞧瞧,若有什么珍贵的补品让人给姑母送去。”
娴贵妃进宫多年方才有孕,顾元懿也是真心为姑母感到高兴。
顾渊顿了下。
“等会。”
“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东西是要送的,但还要多一样。”
“是什么?”
不知为何,顾元懿心下因为有些不安。
顾渊缓缓吐出口气:“若娴最近越发任性了,听说最近宁皇后谋害郡主的事喧嚣而上,便是民间也隐有传闻。”
顾元懿点点头,他近来走动也听闻了一些,本还有些担心慕芸,可如今自己与她关系尴尬,只得百般打探听说她身子已经大好,这才微微安心。
至于为什么后宫中事会传的如此远,八成跟自己姑母脱不了关系了。
“这次收到的密信,若娴还要为父帮她做一件事。”
“难道……”顾元懿不忍说下去。
顾渊颌首:“想来我儿已经猜到,你姑母是要父亲上朝鼓动皇上废后。”
“姑母,心真是太大了。”
顾元懿皱皱眉,难怪他觉得有什么不安之处,原来如此!
废后,岂是那么轻易的事?
“这正是父亲所担心的事,你姑母在后宫侵染已久,想要的也无非是手握的权利。”
他们顾氏一族,多少人不是如此?为了权利,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渊阖了阖眼。
“元懿,为父想要你送的东西,你也猜到了罢。”
“爹爹!”
“这事你考虑一下,你姑母最是信任你的。”
双手背后走出屋子,忽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
“元懿,京城灭门的事,你还在调查?”
“是。”
他那日无意间见了慕芸和大皇子出宫,便派人去打探了去,竟是得知慕芸要匠人给她做簪子,他心头微涩,还没等他故意将那簪子拿走,却有听闻那匠人全家惨遭灭口的事,他心下觉得不对,这才让了顾长风顾长安兄弟暗自查询,却不成想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爹爹,京城现在人心不安,我贵为将军,理应保障百姓平安。”
话虽如此,顾元懿却忍不住有些紧张。
父亲会相信吗?
顾渊道:“你愿意为百姓着想,是我大周幸事,但有些事,不该你管的就不要插手了,这件事自有官府去调查,你贸然打探,其他人不知道也罢,若是知道了,到时去皇上面上参你一本行事乖张,逾越职责,你该怎么说?”
顾元懿一惊:“是孩儿想得不周全!”
“日后不要再犯。”
顾渊深深看了他一眼,背手走出。
顾元懿独留屋中,眉头紧皱。
他原先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父亲从不如此说他,为何单这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