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焕脸上带着一点戏弄人的坏笑，即使这样笑也让人反感不起来，因为这个笑容是有温度的，看得到他眼底透着的温和，和没有恶意的样子。

他坐在她身旁，一身温度好像能散发出来，让肖雯觉得自己正坐在一个火炉旁，要被烤化了。

“你好像很怕我。”他一只手放在桌上，手背托着下巴，侧着头正望着她。

“哈，哈哈！”肖雯连笑也笑得不连贯，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在金湾和那么多个异性同性打情骂俏都没事，现在的自己的表现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微微提了提神，她端着面前的柠水喝了一口，放下。然后也侧过头，正视着他，“冷先生，以前可能有些怕你，但自从发现你并不是那样不讲理后，我就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对你也许只有欣赏，没有怕了吧。”

“喔？”冷之焕挑高了语气，接着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这谦谦君子的样子，应该会打动你的芳心，原来只是得到了欣赏二字啊。”

像被掀开了心底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一角，肖雯发现自己又要闪躲的视线，赶紧又喝了一口水。

“这一点真的很抱歉，我对男人没那么容易动心。”

“这样就太好了。”冷之焕听她这样说，像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想通之后，就想和你交个朋友，之前说想你让假扮成另一个的鬼协议就忘了吧，现在开始，你就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兼我在海市导游的身份，和我共渡这二十天，有问题吗？”

“你是说，你还是会给我那三十万？”肖雯不确定地望着他，她不知道现在她已经不做替身了，还有什么可以替他做的事情了。“如果真是朋友，免费带你游海市也没什么嘛。”

“不，这不一样。”冷之焕摇摇头，“你不仅要身兼导游的角色，还要做一下我的助理，现在手上太多事情要处理，文件乱成一团，这次出差身边连个文职人员也没有，所以我正头痛着。”

“就这些吗？”

“可能偶尔要陪我出席一下各种宴会，然后和我吃下饭什么的。你也知道，应酬时身边没有女人，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除此之外呢？”

“可能你还要做我的生活管家。”冷之焕抬眸往上想了一下，接着点头道：“基本上就这些了，怎么样，会不会太勉强你了？”

也不知道他以前的助理工资多少，但光听就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实在让肖雯听得很心动。

“可是，我没有文职经验。”

“没事啊，就是普通的电脑录入，和文件整理，会认字和电脑基础的应该都会处理。”冷之焕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么聪明，肯定一教就会。”

听不出他是在取笑她，还是真心地夸奖自己，肖雯愣了一下，“你不是诓我吧。”

“我有必要去骗一个和我无怨无仇的女人吗？”她的话让冷之焕脸色冷了一下。“还是你担心我还把你当成她？”

“这个助理相当于我贴身伙伴，我不信任或是不信任我的人都没有资格胜任。”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接着，他呲笑了一声，“算了，我还是重新让人从总部调一个人过来，我们间的协议就此终止。”

“喂，哎，别这样嘛。”肖雯见他要站起来，本能地抓住他的袖子。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在金湾工作这么久，她也明白，那份工作始终是吃青春饭的。如果能借机从冷之焕这里换一份工作，重新学习一些东西，对自己将来的发展也应该会有好处。

何况，还有三十万啊！她在金湾吃苦耐劳了这么久，都才攒下来二十几万。

这样一对比，他开的工作条件，实在让人不动心都难。

“我就是还有点后顾之忧嘛。”不经意地语气间有点撒娇的意味，她摇了摇手中的袖子，“我们把刚刚的不快翻页过去，怎么样？”

冷之焕的凤眼微微眯了一下，其中的光芒与思量都让她有种莫名心悸的感觉。

这时刻都能提醒她，面前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个不好惹的人。可高薪在前，高收入总是伴着高风险的，又不用她陪酒陪啥啥的，现在他也不会像以前这样对她，这对她来说，简直像天上掉下来的美差。

讷讷地松开手，又替他将袖子上的折痕抹平，一脸讨好地说道：“不如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她这种谄媚一样的笑容落在冷之焕眼底，他也笑了一下，依旧站起来，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重新坐在了她的对面。

“菜都要凉了，我们吃完快点回海市，我下午有场拍卖会，你必须和我一起去。”他果真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优雅地摊开餐巾，铺在身前，然后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好啊。”见他没生气，肖雯有些欢快地应了，然后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