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个女人，现在让他失去了父亲，让姐姐也成为了植物人。看着这个有些邋遢的年轻女人，冯枭感觉这差距太大了，他有些接受不了。他心中那个美好的形象瞬间倒塌。为了不让大家尴尬，冯枭强忍内心的波动，走到门边上，回头一笑说：“大家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再见！”说完冯枭开门离开了老疙瘩的家。

老疙瘩知道姐姐有话对冯枭讲，就对姐姐摆了一下头说：“姐，你去送送我大哥。”

陈艳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但冯枭已经走出了过道，而且听到了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陈艳丽顾不了许多，大声叫道：“冯枭……你等等我。”

听见陈艳丽的叫声，冯枭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跑过来的她问道：“有事吗？”我，我我，有点事。”陈艳丽结结巴巴地，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有什么事，明天说好吗？三更半夜的，让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冯枭冷冷地说道。陈艳丽呼吸急促地抬起头，看着高大威猛的冯枭，鼓足勇气大声说：“我不怕。谁爱说啥，说啥去呗，还能把我咋的？”

冯枭看了陈艳丽一眼，心情平静了许多，很意外地问道：“你就不怕你丈夫知道，你和我见面了，然后找事打你一顿？”陈艳丽抬起她那没有化妆的脸，直愣愣地看着冯枭说：“打就打呗，我已经习惯了。”说完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见陈艳丽掉眼泪，冯枭有些心烦意乱，怒声问道：“你哭什么？”陈艳丽擦了一下眼泪说：“我哭我命苦。”冯枭脸一沉冷声道：“我的命就不苦吗？为了你，我捅了唐志飞一刀，在外面飘荡了八年，如今我父亲被害死了，我姐姐被打成了植物人，这些苦我只能一个人扛着，你知道吗？你命苦，你命苦是你自找的，你当年不去招惹唐志飞，我也不会去捅他一刀，我父亲也许就不会死，我姐姐也不会被人打成植物人，我姐姐平白无故遭受这样的毒打，她的苦向谁诉说？”

听了冯枭严厉的训斥，陈艳丽马上不哭了，他傻傻地看着冯枭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我该死，我有罪。”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回去吧！”冯枭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陈艳丽从后面猛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冯枭的腰，死活不放：“冯枭，你打我吧，是我害苦了你。这八年，我总是活在忏悔中，我心里只有你，我虽然结婚了，但我的心里却装不下别的男人，你知道吗？”陈艳丽又哭了，而且把冯枭的后背也哭湿了一大片。

冯枭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仰望星空，他有些心软了，他曾经爱过这个女人，更准确地说，是爱过十七岁时的那个陈艳丽。如今的陈艳丽，他还爱她吗？冯枭不知道。这个陈艳丽和当年的陈艳丽，仿佛判若两人，让他难以置信。

“冯枭，你结婚了吗？你这八年都生活在哪里？你想过我吗？我时常在梦中梦到你，你还是十六岁时的那个样子。你肯定结婚了，你妻子漂亮吗？你带她回来了吗？她一定比我漂亮。”陈艳丽自问自答着，就如同梦魇一般。

冯枭本想甩开陈艳丽的，但被昔日的初恋这样抱着，他狠不下这个心。他掏出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如魔鬼般袅袅升空。“我还没有结婚。”冯枭低沉地说了一句。“为什么？难道你的心里还有我？如果你愿意，我离婚后，再嫁给你，我不嫌弃你穷，我愿意和你过苦日子，来恕我的罪过。”

冯枭烦躁地回了一句：“你想多了。我父亲的仇未报，打我姐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我还结个哪门子的婚。你已经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放开你的手，回去吧，我们已经见过了，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要见面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把我忘了吧，我已经早把你忘了。”

陈艳丽慢慢地松开搂抱冯枭腰的双手，泪眼迷离地说：“我知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现在是残花败柳，而你正是风华正茂。不过我不后悔，当年十七岁的自己，把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你。”

听了陈艳丽最后的这句话，冯枭的身体僵住了。

陈艳丽转身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