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冲突
2017-03-03 作者: 朴芬
第30章 冲突
“哈哈,咱画画昨晚又做梦了,还哭出了声音。”昙花在早饭桌上边笑边跟张峰说。
张峰听了从碗里抬起了头看着画画问:“真的,我咋没听见呢?”
画画不语,昙花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哼,你能听见?你睡觉跟个老母猪一样死,能听见楼上的动静啊。是我上去使劲叫才把她叫醒了。对了画画,你昨个睡觉咋把门上上了,以前可从来没上过啊?”
画画正不知怎么回答,这时笔笔含着饭呜噜:“哼哼哼,爸爸不是个老母猪,是老公猪。”说完自己笑得把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
一家人都笑了,画画笑着继续吃饭,她不准备搭话。
“当然跟你没法比了,你那是医生的听觉。”张峰奉承媳妇开脱自己。
“不对,我那是母亲的听觉,只有当妈妈的才能那么敏锐的听到孩子一点一滴的动静。”昙花骄傲的晃着头说。
“天,她也用了一点一滴。”画画在心里一惊。
“嗯,对了画画,跟妈说说昨晚做啥噩梦了,都哭出声儿来了?”
张峰此时也关切的盯着女儿的脸等着她回答。
画画眼一眯笑笑说:“没事,就是梦见跟同学吵架了,吵着吵着就急哭了。”
张峰笑笑打趣她:“嗬,是谁在平日里吵架吵不过俺妮跑到梦里吵去了?”
一家人又都笑起来。
吃过了饭,张峰要去县里的摩托楼去,正好从马头乡里搭车,就开车把姐弟俩带去学校。她坐在爸爸的副驾驶座上偷偷的看爸爸有些恍惚,她突然鼓起勇气问:“爸,我是不是跟我妈长得一模一样啊?”
张峰不知道她说的哪个妈,就随口说:“你弟弟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你看弟弟像谁吧。”
画画加重口气说:“我是说我亲妈,白飘雪。”
爸爸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沉默了一刻低低的喝问:“咋想起问这个。”就不在言语了,画画坐在后面也感觉到了他的严肃,她不敢再开口了。
车里沉默极了,爸爸的样子虽然没有改变,但画画感到很害怕,爸爸的脸不动声色,但里面透出一股冷气,他的眼睛虽然很干涩,但画画觉得里面有无尽的痛苦。
“妈——你可来了。”画画看到美丽的妈妈又穿着一件水红色的拖到脚踝的长纱裙,把她白白的脸衬成了透明的,她美得像一块玉,画画这样形容她。
正好她伸手摸画画的时候,画画看见她纤细的左手腕上带着一只碧绿的玉镯,她一下子大叫:“好美啊,妈,这个镯子跟你真配啊,是爸爸给你买的吗?”
她抬起了手腕痴痴的看着那个镯子,轻轻的说:“是你爸爸买给我的,那个时候还没结婚,这个镯子是花了他攒了一年的工资买的。”
“啊,那很贵吧。”
“是很贵,那时候你爸还在乡里上班,他的工资在乡里还算是高的,他那一年为了给我买这个镯子连双袜子都没有舍得买,他那两双替换着穿的袜子都烂了,他就偷着补了又补,他说谁也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年轻乡干部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烂袜子。”
妈妈幸福的笑了。画画也笑了。
妈妈又从领子里掏出一条墨绿色的玉坠说:“这条玉坠才真贵咧,是你爸爸下海做生意收田青挣得第一笔钱买的,他害怕你爷你奶奶生气,我更怕他们生气,一直不敢戴,直到他生意做的开始挣大钱了,我才敢戴了,其实我跟你爸都多心了,就是我戴上也没有人知道它值多少钱。”
她低头看着它,眼睛里是柔情脉脉。
“后来有了你,你爸爸把对我的心都给了你了,他每次出门走的时候嘱咐我要看好你,没每次回来先找你,看不到你就先问你,我都嫉妒你个小人人了,你大姨还调笑说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的爱全夺走了,呵呵呵。”
画画沉浸在妈妈描绘的幸福图画里,甜甜的笑了。
“有一回,我在他出去卖田青的时候带着你回了你姥娘家,他夜里回来了见不到咱娘俩就急了,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回好觉了,半夜又去你姥娘家把咱接了回来,接你的路上,他不时的停下车亲你个没完,还跟我发狠说我要是在住娘家他就打断我的腿,哈哈哈,我就笑着说我腿断了不成瘸子了,你不嫌有个瘸子媳妇啊,他说只要别再叫她回来见不着人天天在家守着瘸子他也愿意要,当时我都感动的哭了,你爸爸多爱咱俩啊……”
以后每天晚上她都来到画画的梦里,娘跟画画讲她们小时候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回忆她活着的那些美好的时光,画画越听越向往,对梦里的妈妈也越来越迷恋,总是一到晚上就开始魂不守舍,一吃过饭就急急的奔上楼,插好房门就上床睡觉来和妈妈约会,对妈妈描绘的儿时生活的沉溺和对妈妈的依恋令她开始用挑剔的目光看新妈妈。
她都能想象得到妈妈和爸爸当年是多么恩爱,爸爸是多么温柔体贴,妈妈是多么柔情似水,可是新妈妈和爸爸俩人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爸爸有时候很粗鲁,大声的吵骂弟弟喝斥妈妈,妈妈也毫不示弱,跟爸爸吵起架来喊的能听半道街,有一回俩人还动起了手,妈妈把她腕上的手表都摔了,爸爸几天不回来,妈妈又哭着去找他赔礼道歉了,而且他俩人说话还爱带脏字,妈妈跟爸爸一样说那些粗鲁的字眼,说完俩人还哈哈的笑。还有,画画觉得他不但没有了梦里妈妈说的当初对家无时无刻的依恋,对她和弟弟也没妈妈描绘的对她那么无微不至的疼爱了,他好像一心****的事业,家只是他累了来休息一下,想了来看一下的屋子了。
“妈妈,你和爸爸打过架吗?”这天晚上她拉着妈妈的手好奇的问。
妈妈用小手指一勾盖住眼睛的一绺头发笑笑说:“咋会问这个呢?”
“嗯,你跟我说说——”她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