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属于她的温柔,池踏雪深深的明白。
他起身,被子一掀,穿上鞋,再重新把被子把她的身体紧紧包裹住,然后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水声。
他很快就冲洗完了,出来的时候,或许因为太累,她重新睡着了。
他走到她面前,重新将被子的边角往里一掖,不让一丝风透露进去,然后在床边坐了片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看她的睡颜,只是此时此刻,他内心却有些复杂。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间瞬间紧紧皱起,像是很不舒服,像是很难受。
何梓遇伸出手,将她头上的褶皱抹去,抚平。他的手掌还有些温湿,轻轻的温柔的触碰到她的脸。
某种微痒的、非常温柔的感觉,从眉宇额间各处,不断传来。似乎有什么人,在轻轻抚摸她。渐渐的,她感觉心里的压抑缓减了许多,神态也渐渐放松起来。
看到她逐渐舒缓的额角,她的脖子耳根,全是被他粗暴施虐后斑红的痕迹,顿然间他的心里起了一丝愧疚和心疼,但很快被他压至心底。
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用锁锁住的箱子前,那里面的东西只有他知道。他打开箱子,手停在箱子的边沿,久久注视着里面那几个红色的本本。
过了好久,他高大的背影几乎已经融入夜色看不见。他的手捏紧了又放开,终究还是选择孤注一掷,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他等了三年的女人,他再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
他又看了她一眼,拿起白天穿的那件西装,转身离去,掩上了门。
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池踏雪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无神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她坐了起来,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寂静漆黑的深夜里,她瘦弱的肩膀在微微耸动,然后泪水慢慢浸入了枕头。
夜这样深,夜这样凉,她的一个电话就能将你唤走。何梓遇,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拴住彼此?我的心,早已湿透,残缺不剩。
何梓遇的车驶入夜色里,手机再次聒噪的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着宁溪浮的号码,他的心突然变得很烦躁,将手机关机,直接扔到一旁。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他的车快速地穿梭在城市的中央,很快,就到了肖律师的住处。
“喂,肖律师,现在下来帮我办一点事。”何梓遇的声音在夜色里仍旧显得那么清凉冷漠,只是肖律师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他的语气也稍微好了一点。
“梓遇?大半夜的不睡觉让我办什么事?”电话里的男人揉了揉惺忪的眼,声音慵懒怔忪,好像被人叨扰了美梦,语气里还带着点恼怒。
但是虽然心里嘴里都在抱怨着,他还是很快爬下床,拿开楼下的窗帘,远远的看见夜色里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夜色很黑,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知道那里有一辆车。
“等着,我马上来。”男人挂了电话,随手拿了件外衣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