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黄昏到了。

谢空的坟墓旁边，谢灵语头上蒸腾出来一大团白色的雾气，她身后的厉阳缓缓收回双手。

“谢谢”

谢灵语的声音有些沙哑，厉阳一愣，谢灵语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那种很孤僻的样子。

今天居然听见了她说谢谢，厉阳微微一笑：“不用”。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厉阳对谢灵语并不排斥。同样是亲人都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不同的是厉阳已经报了仇，而谢灵语没有。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厉阳就要起身往回走：“等等”

是谢灵语的声音，厉阳停下了动作。看向谢灵语，显然在等待她下一步的话。

“我，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厉阳剑眉一挑，神色一动，看样子是已经猜到了谢灵语要说什么。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谢灵语。

“帮我报仇”

谢灵语咬着牙下了决心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没登厉阳回答，

接着道：“鬼邪爷爷说你一年就从一个不会武学的人变成了先天大圆满的武者，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你，不然我给你当牛做马，不管什么样都可以”

听见这些话，厉阳眉头一皱。谢灵语好像自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脸色变的很苍白，收回手里的玉佩和珠子。

回过身对着谢空的墓碑，眼泪无言的流了出来，不过她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唉！”

厉阳今天感觉自己叹气叹的很频繁，看着前面谢灵语背影，厉阳忽然觉得眼前不是一个先天武者。而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和自己有差不多经历的女孩子，正要开口。谢灵语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答应过哥哥会照顾我的吗？”

厉阳倏然动容。谢灵语的声音原本就很空灵，现在对着厉阳说出这句话，厉阳感觉自己的心被瞬间触动了。

“我知道我是你的拖累，就像前几天一样。所以你帮我报仇了，就算是你履行了诺言，我不会要求你照顾我一生。”

谢灵语说话的时候已经忍不住了，到后来已经带着明显的哭音。厉阳脸上显出惊愕，谢灵语是个很骄傲的人，她说出刚刚那种几近乞怜的话可见心里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仇恨果然是很可怕的，不仅可以蒙蔽人的双眼，还可以改变一些很难改变的东西。

“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帮你灭了慕容家和尊武盟。我可以帮你杀了主凶。”

厉阳说完话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等谢灵语的回答。谢灵语起身跟了上去，在后面轻轻的点了下头，用厉阳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三天以后，一个隐秘的山谷内出来两人。前面一个俊秀的青年，后面跟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厉阳带着谢灵语回了趟李家镇，让外堂的人传了消息给鬼邪。叫他好好照顾冰儿，然后就进入了洪荒外围。就是这里，厉阳站定在谷口，眼睛往远处看去。

前面是一大片草地，凉风习习，很是舒爽。这里已经是洪荒外围比较深的地方了，厉阳看的方向是……厉家村

重新站在了厉家村的村口，厉阳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无悲无喜。昔日的厉家村虽然说不上很繁荣，也有几十口人，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几十个座破败的房屋。

他身后的谢灵语也感觉不可思议，谁不会想到如此隐秘的地方竟然藏着一个不小的村子，不过看现在的样子。

这里应该经历过什么灾难，村子里面的长满了杂草，凉凉的轻风吹过去。却令人感觉很不舒服，仿佛这里游荡者无数阴魂似地，不知道为什么谢灵语脑海里面会出现这样的念头。

厉阳已经抬脚开始往村子里面走，村子中间有一条小道，小道旁边就是那些倒塌了大半的房子。

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木制和土制的，一年没人管，自然是会破败的。厉阳的脚步很慢，眼睛里面出现迷离之色，好像是在回忆当年的景象。

不过厉阳对村子里的其他人感情不是很深，所以悲伤到是没有，可是在看见尽头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

厉阳不禁呆住了，后面的谢灵语很识趣的没有说话，任由厉阳呆呆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