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像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是啊，你觉得好听么？”

最后一个字，他的声音稍微向上扬，又有控制地压了下来，余音回荡在山间，也回荡在阿九的脑海里。

几乎不用思考，阿九诚恳地点点头，“嗯！很好听！”

她怎么回答得如此诚实？

她笑了笑，就用手支着脑袋静静坐着听哪个人唱歌。

“你认识海螺姑娘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还好那人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认识，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后来第二次，第三次……趁着师父不注意或者离开孤岛的时候，阿九就会在夜里跑去山上听那个人唱歌。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问，就在心里面默默地叫他“那个人”。

每次到那，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会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就止步了。每次，他们的距离只够她在月光之下能看到他一个隐约的身影。

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她记得他的回答是：“这座岛上的人，不都是被困住的么？”说的也是，她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了。

她不敢靠近，心里说不上原因。他也没有让她走近，直至后来她第一次给她带酒，她高兴地说：“跟你说了那么久关于我酿的酒，但是还没让你品尝过呢！”

阿九以为她终于可以有机会靠近他了，她终于有理由战胜自己内心那个让自己怯弱止步的另一个自己了。

可是，正等着阿九想迈上前一步的时候，她只看到那个人的袖子轻轻一扬，她手上的酒就那么轻易地飞到了他手上。

“那么，我就尝尝。”

他既然这么做，可能是不想让自己靠近吧。

后来，他们就始终保持着那个最初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