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又补充道：“而且，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一方的辩护人看起来是弱势群体，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是弱势方，他只是我的朋友那个对手派来的棋子而已，所以你不要随便动用你那个慈悲之心，也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我老头子虽然活了一大把年纪，很注重钱和势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良知，道德沦丧了。”

说完，他可是苦笑了一把。

慕云歆想起之前的那个案子，那个失去希望可怜的原告，只是因为她年轻气盛一出手，帮助被告反败为胜，抓住法律的空子，这让慕云歆愧疚了很久。

宁老知道慕云歆因为这件事恼恨了自己很久，便说道：“其实，当初不管是换做谁，那个案子都是我们赢。”

慕云歆瞬间睁大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宁老，几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宁老淡淡说道：“那个案子非常重要，有着非赢不可的必要，所以他们早已经买通了原告的律师，你不要忘了，原告的律师是寻求法律援助来的，可不是重薪聘请来的，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所以，不管是谁，对方的律师都已经买通了，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上？”慕云歆冷笑一声，看着宁老，“你早就知道，任凭我那么愧疚，你都那么久都不告诉我。”

宁老说道：“我只知道那个时候你需要打出名号，而且你的实力使然，就算对方没有被买通，你准备的那份资料也足够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那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耀。”

“荣耀！什么才是荣耀，我们是律师，我们要做的是维护正义，你居然把这样欺压弱者的官司当做是荣耀。“慕云歆大声吼道，她的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

宁老笑道：“维护正义，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律师因为没有帮助原告被原告杀死的吗？你知道律师这一行业光鲜的背后有多黑暗吗？一个大律师要走出来，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那些只是个例，要不是你们烂收红包，私自勾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败类出来！”慕云歆情绪十分激动。

宁老冷冷一笑，“只要原告觉得你是没有尽心，你就百口莫辩，如果你不是因为有名气，输掉一个案子都有可能抓住你不顾一切地攻击，赵律师为什么能死，如果他拥有你这样的名气，也许没人会动他，一个名律师被人杀死可是会闹出事的，没有我给你造的那些名气，你不可能走得一帆风顺。”

慕云歆冷冷看着宁老。

宁老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家的权势大，就能够震慑别人了吗？普通的老百姓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一般不会请律师打官司，尤其是人命官司，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家里有钱，谁不想办法赖上咬两口？你们真的处理的来吗？”

慕云歆一愣，看着宁老说：“难道这些名气就是保护我的吗？要我违背自己良心背负着那个案子的谴责，这就是在保护我吗？”

“因为在国内，很多人不看实力，只看名气，所以输了，他们只会觉得是对手太狡猾，这个案子不是没了你就不行，佣金也很丰厚。”宁老淡淡说道，“只是我告诉你，你之前因为那个案子名誉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不趁机打一个漂亮翻身仗的话，你的金牌律师的名号也可以不用要了。”

慕云歆看着宁老，咬了咬唇说道：“我曾经很想要这个名号，期望自己拥有这样的实力，能够成为律师中的一方佼佼者，但是现在我发现，这个名号并不是那么光明，我不需要这个名号来证明我的实力了，我要用我的实力，我要用我自己的本心去捍卫我作为一个律师的修养。”

说完，慕云歆丢下文件就走。

宁老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拿起文件放在一边，也并没有打算叫出来别的律师是接这个案子，因为他笃定，慕云歆迟早会接这个案子。

慕云歆转身出去的时候直接把眼角的眼泪给擦干净了，但是那红红的眼角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但是宁老的办公室离慕云歆的办公室还不算太远，慕云歆直接进去，徐可正在给她打理新的盆栽，看见慕云歆的红眼圈，吓了一跳，担忧地问道：“慕姐，出什么事了？”

慕云歆没有回答，她现在心情激动，完全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当初困扰她那么久的案子原来只是她的自以为是，只是宁老的精心算计，看准了她想要成功的心，就这样趁机打响她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