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来人往,办案的人员也来来回回地穿梭,可偏偏他这位刑警队长却中招最深,面子上着实挂不住。
“涛哥……”我唤了一声,想走过去提醒涛哥注意那股无形的药草香,可是我的手仍在华远山的掌握之中,整个人都被他狠狠地拽了回去。
一切都象是华远山掐指一算一一地被他所言中,不就是来看钟海涛的狼狈相的吗,现在涛哥那副窘境,足够让他笑上三天。
但此刻的华远山却没有笑,相反,严肃得令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钟队长,难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事儿就是冲你来的吗?”
钟海涛抹了一把额头淌下的水滴,直面华远山:“你也闻到什么异香了?”
华远山摇了摇头:“是冷然,她对那种异味敏感。而我,对她敏感,就这样。”
很简单的几句话,优越感爆表,直截了当地向涛哥挑明,只有华远山与冷然是心有灵犀、息息相通。
手上还捧着水盆站在一旁的袁圆,这时冲着我眨巴着眼,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总希望看到两个男人决斗的场面,但她很快就大失所望。
因为,这两个明争暗斗的男人,开始讨论起案情,越说越投机,还蹲在地上比比划划的,竟然将我撇到了脑后。
“陷入思考中的男人是最帅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涛哥更帅一点,冷然你说呢?”
二货眨巴着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眸子,冲着我努着嘴,我白了她一眼,不表态。
“尸体呢?”周大法医匆匆从市内赶来。
“没有尸体。”小炉子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有,现在没有了,呃,还剩下一些些。”
周大法医疑问的目光投向钟海涛,钟海涛点了点头,周大法医立即明白了:“和张鑫的尸体一样,化了?”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大概那里阵阵发凉吧。
周大法医在饮水机的“尸体”旁蹲了下来,对血水做了检验,确定从饮水机里流出来的是人类的血,不仅仅含有一种血型,而是多种血型的混合,被饮水机里的水稀释过了。
根据大法医的分析,血液最初是以冰冻的形式又以蜡封存放入了饮水机内部,随着温度的增高,封蜡化开,血液溶解,造成了饮水机“流血”的假象。
尤其是候机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得无法察觉的异香,人们的意识泛散,很容易被眼前的幻象所迷惑,中招最深的钟海涛大概是凶手要特意避开的,所以对他来了个“特别关照”。
大法医说:“我小的时候听说过一种药草,有一种淡淡的药草香味,有致幻作用,据说它的名字就叫做无极草。”
华远山也曾提及过无极草,据他的说法,是长在佛主家的后花园里的。
忽然想起,我在他的书房之中拿到了那颗夭折的小绿芽,本来想交给涛哥查一查,后来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搁下了,而今那颗小绿芽早已不知被我遗落在何处。
“药草香、药草香……”钟海涛又陷入苦思冥想之中,嘴里念叨着:“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焦味,原来是掩盖了药草香。”
他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划过,与我对视一眼之后,落在华远山的脸上。
而此时华远山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一变,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候机室。
五秒钟之后,华远山折了回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奔了出去,在我的身后听到袁圆的笑声:“五秒,他忘了你整整五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