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这次也没那么想，抬手对着余玉微笑。

余玉看着姜凌厚实有力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就抬手将自己磨出薄茧的手放上。

姜凌感觉到她手心的粗糙，这是为了保护他留下的，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只心疼的不行。

这次入宫还是要避开人，当然已经跟都城卫打过招呼，入宫根本就不是难事。

姜凌第一件事先去见了王后，将余玉暂时托付给母亲，这才前去寻找姜王。

走之前姜王的身子就有些不好，这次回来几次发怒，肝火旺盛，早些年的暗伤，也亏了有凉医帮忙调理，姜王心底还存着等姜凌回来的期盼，这一口气硬是撑着。

可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姜王也已经是灯火残烛了。

“儿臣不孝。”看着这样的父王，姜凌虎目瞬间涌现出泪来。

姜王却仿若回光返照一般，精气神都回来了。

瞧着似是没有病痛的人，凉医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姜王身边，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下却只是一凉。

可瞧见姜凌欢喜的神情，此时不好开口。

只能瞧瞧退了出去，赶紧去熬些参汤，如今是能熬几日就几日。

当然还要前去王后处禀报一番，毕竟国丧可不是小事。

没想到刚去到王后处，就瞧见了余玉。

凉医将姜王的性情都尽数说了，王后一听瞬间站立不住。

余玉就算再是不忍，却也实在没有办法，瞧见王后期盼的看向她，却也只是艰难的微微摇头。

“听凉医的话，大王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就算是仙丹灵药，恐怕他现在的身子也受不住了。”余玉知道这话所得残忍，可是她还是不得不说。

凉医也是知道这个，所以也没有多问余玉。

毕竟余玉早已经将所会的医术，尽数都交给了自己，凉医现在也对余玉的本事知晓甚深。

若是能救治的了姜王，他也不会不开口要求。

毕竟姜王若是能多活些日子，对乱腾的姜国有利无害。

姜齐氏如何不知道这些，可是多年的蹉跎，刚刚才对姜王释怀，却还没有快活几日，就要面临生死分别。

这样姜齐氏如何能受的住，一时之间身子也仿若是垮了。

“母后！”余玉看着晕厥过去的王后，忙惊呼出声。

凉医也赶忙上前试探脉搏，却也只能是叹息一声道：“唉，王后是心病。”

余玉和殿内众人听见凉医的话，也知道王后是存了死志。

若不能将姜王就回来，她定然也不会多活几日。

但是姜王能拖几日就已经难得，谁也没有法子了。

姜王恐怕也知道自己身体支撑不住多久，只等姜凌将搜索来的证据看过，就忙让内侍传话上朝。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没有了证据，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有些人为了性命，已经没了开口的勇气罢了。

等到朝堂之上，姜王将姜凌好好的叫了出来，还将找到的人证物证拿了出来。

不说姜齐苍白了脸，一阵狗咬狗的闹剧之后，姜王也才知道，原来他除了王后，唯一留下的齐丽华，才是他嫡长子身死的罪魁祸首。

“你竟然狠毒至此。”姜王对齐丽华虽然无情，但是这么多年的偏袒相伴，总归也有几分旧情在，这次的事情真的让他很是心伤。

“父王。”姜凌这么一会儿，已经听凉医说了姜王身体，瞧见他这幅心伤的模样，忙开口劝说道。

姜王瞧见关心自己的儿子，心头一暖，对其微微摇头。

“我本以为王后对你是迁怒，不想她才是对的，这么多年为了你，竟然伤她那么深。”姜王后悔难当道。

齐丽华看着如今的境况，也知道她定然没好，当然也就不再遮掩。

满眼恨意又掺杂深情的看着姜王，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以为你待我有多好，分明不管容貌还是才情，我都比她好太多太多，我们也是一同入宫的，为何你就对她动了情，我不甘心，就因为她是嫡女，我只是个婢女所生，我不服！”

“你会这么想，就说明你已经输了，不说王后性情纯良，容貌和才情迷惑人只是一时的，若是没有一颗良善的心，这些皮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姜王不能不说，他虽然对齐丽华比不得对王后半分的情，可对她也不是没有半分喜爱。

但是这样的喜爱，在看清楚她黑透了的心时，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齐丽华看着姜王失望的眼神，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疯了似的说着许多恶毒的话。

这些年做的事情，哪怕是让姜王对她有恨，她也不想那双眼睛里，只有满满的平静。

可说的越多，她就越是不能脱身，姜王对她的失望也就更深。

齐丽华和姜齐的事情，虽然算的上是家事，可君王之家哪里有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