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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假仁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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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假仁假义

2017-03-02 作者: 墨涵元宝

第150章 假仁假义

景延年倒退两步,脸色仍旧平缓无波。

可萧玉琢却看到他眉头稍微蹙了蹙。

她骤然想起,昨日他去越王府挑衅,是受了伤回来的!

今日还这般动手?

幸而武师父们也只是点到为止,若是真刀真枪,他……

“好了,不要比下去了,快去喝止他们……”萧玉琢急声说道。

竹香看了看,“娘子放心,这是咱们武馆最后一位武师父了,只要廖长生他不上去,就没别人了。”

“不过廖宿卫似乎也跃跃欲试呢?”梅香笑嘻嘻道。

“梅香,你去告诉廖宿卫,比武到此结束。”萧玉琢转脸对梅香说道。

竹香连忙开口,“婢子去吧……”

她话音还没落,梅香已经蹬蹬蹬跑走了。

竹香朝那边望了望,没做声。

萧玉琢这会儿看不出个高下,只见台上两人拱了拱手,都从擂台上下来。

那武先生说,“多谢郎君赐教!”

景延年拱手还礼,还对众人道了谢。

他朝萧玉琢望了一眼,竟然没过来,反而转身走出了学馆。

萧玉琢愣了愣,抱着儿子坐上马车,回了玉府。

回到玉府的两个人,还有些气闷。

她不知道的是,经此一战。

精益文武馆一时间名声大噪。

后来更是许多人慕名而来,要拜在精益文武馆里习武学艺。

以至于学馆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临街的院子根本不够用。

城南学院的建设,一再加快速度。

后来学生老师们一商量,干脆,先搬一部分学生到城南,在建好的学馆里住了。

没建好的部分,学生们课余时间还可打个零工,在学成之前,就能补贴家用。

也为学馆增添了青壮劳力。

学馆的迅速发展壮大,让当初组建学馆的萧玉琢一众都始料不及。

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景延年还在跟一只炭笔过不去。

他回了玉府,就板着脸,把那一盒炭笔从萧玉琢那儿要了过来。

梅香赞梁生细致周到的话,仿佛就在他耳边一般,一遍一遍的响起。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炭笔细细的打量,还不断的再纸上写写画画。

这炭笔是方便,只要磨尖了,在哪儿都能写写画画,不用随身带着文房四宝那么累赘。

且这炭笔也不矜贵,不必一定是上好的宣纸。

一般的草纸都不会晕染。

“将军您别生气了。”廖长生被梅香一同揶揄,只好硬着头皮来劝他家主子。

景延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看着比他还黑的炭笔。

“不就是一根炭笔么?您别跟它过不去了!”廖长生欲哭无泪。

将军不理他,还不如打他一顿叫他踏实呢。

景延年轻哼一声,“这叫我怎么甘心?不就是一根炭笔?哼!日后玉玉整日里手中捏握着一根旁的男人送她的炭笔,写写画画,叫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廖长生张了张嘴:“……”

“睹物思人,她手里捏着旁的男人送的笔,心里又会惦念着谁?”景延年没个好脸色。

廖长生:“……”

景延年皱眉轻哼,“你也就能去教个拳脚,你还能干什么?”

廖长生:“……”

怎么还开始人身攻击了呢?

廖长生这会儿明白了,郎君不是在生他背叛之气,还真是跟一根炭笔较劲儿,他哭笑不得。

他见一旁匣子里还有几根炭笔,便伸手拿过一根来。

“别动,你手劲儿大,再给捏断了!”景延年轻哼。

廖长生猛地一拍脑门儿,“郎君,这炭笔不好!”

景延年眼中一亮,“怎么个不好?”但他心中也已经想到了。

“不结实!易断!”廖长生像是为了证明,他除了能教拳脚,还是有点儿别的用处似得,赶忙说道。

景延年微微一笑,“梁生的炭笔这就不行了吧?呵呵,不仅易断,而且这炭笔虽裹了布帛,可用过之后,手上还是会沾染上黑乎乎的碳粉!”

景延年叫人烧制炭精,弄来竹管,木头,刨刀……

他寻了各种各样工匠人才用得到的东西,将自己关在玉府之中。

除了抱儿子,吃饭的时间,几乎见不到他人。

萧玉琢颇有几分无奈,又觉得好笑。

以往只知道他固执,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有时候人执着起来,也会有那么点可爱。

其实她想告诉景延年,如果他不想让她用梁生送的炭笔。

他只用好好的跟她说,态度诚挚一点,她很轻松就会答应他的。

用毛笔又不是不能过?

可他偏偏不肯来好好说话,非要那么别扭着,宁可自己为难。

萧玉琢便也什么都不说,只等他放弃低头服软。

没曾想,过了三五日,天还没亮。

萧玉琢正睡得迷糊。

忽然有个黑影进了她的卧房,半蹲在她床边,嘿嘿笑着晃她的肩。

萧玉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啊……”

“玉玉不怕,是我,你起来看!快来!”景延年蹲在床边,一双眼眸晶亮晶亮。

萧玉琢被他拽起来。

五月的天已经有暑热,她穿着单衣就跟他来到外间。

景延年点亮灯盏,献宝一般,将几根木头棒放在她眼前。

萧玉琢眯眼看着那木头棍儿,“这是什么?”

“炭笔呀!”景延年笑道。

“碳呢?”

景延年拿过一只小刀,小心翼翼的将木头棍儿削开了一头。

露出里头黑乎乎的碳心来。

萧玉琢瞬间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着景延年。

她说过刚才她看着这木头棍儿,怎么就觉得这么眼熟呢?

这跟上学时候用的铅笔多像啊!

“你,你……”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不然怎么能做出铅笔来?

景延年微微一笑。

他明亮的眸子,此时看起来神采奕奕。

“这笔坚硬,不易折断,且显色很好,落纸黑亮。随用随取,还不会弄脏手!”他说着,捏住萧玉琢柔软的细嫩的小手。

萧玉琢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是怎么想到……做成这样的笔呢?”

“我也试了好些材料,竹子是空心,原想着用竹子劈开,中间夹了碳棒再粘合起来。可竹子坚硬,不易削动。我又试了别的,最后发现这种木头容易成型。”景延年邀功的孩子一般,“先刨成薄板,加热变弯,卷起碳芯,空烤变硬。同‘木直中绳,輮以为轮’一样的道理。”

萧玉琢怔怔的接过景延年塞进她手中的炭笔。

就着桌案上的纸张,画了几条线。

青黛般的笔色很是漂亮。

“不是一般的炭精,用画眉石磨了粉加黏土做的芯,还可防水。”景延年微笑说道。

萧玉琢怔怔的看着景延年。

画眉石其实也是一种碳。

这工艺和现代的铅笔也差不多了吧?

她顿觉自己生在千年之后的智商,被一个古代人给狠狠的辗轧了。

她张口结舌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似乎被她这幅罕见的呆样儿给取悦了。

他忽而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唇齿间辗转碾磨,似乎含着淡淡的木头清香。

萧玉琢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无声的蔓延。

景延年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小重午这些日子,****都能见到爹娘。

爹爹还给他了根可以捏着乱画的笔。

不会将他的小手小脸儿弄脏,奶娘再也不会去夺他手里的笔了。

有“耶耶”和“阿羊”在身边的这几日,小重午总是笑着睡着,笑着醒来的。

可是景延年还是要回到长安城去。

作别的那日,小重午抱着他的腿哭,“耶耶”竟然不知不觉变成了口吃稍显清晰的“爹爹”。

景延年眼眶湿润,“玉玉……”

萧玉琢无声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不能回长安。

景延年叹了口气,他不可能一辈子跟她躲在宛城。

“你等我,我会光明正大的接你们母子回去。”景延年说。

萧玉琢笑了笑,“那就看看,我们谁会走到前面吧?”

景延年眯了眯眼睛,笑她单纯。

萧玉琢摇头,道他固执。

唯有小重午泪眼迷蒙,拽着他的衣服,“爹爹,爹爹”的叫。

出行的时间一推再推。

可小重午就是不肯睡,他努力的睁着眼睛,惟恐自己一眨眼,爹爹就扔下他走了。

分明他已经困极了,可仍旧不睡,眼睛刚合上,又猛的睁开来。

看到爹爹还在眼前,爹爹的衣袖还在自己手中,他才满意的眨眨眼。

看的景延年和萧玉琢都忍不住心疼。

但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有限。

晌午过后,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小重午顶不住了。

他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歪在萧玉琢怀中,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掀开眼皮,呼呼的睡着了。

景延年又抱了抱他的小重午,他的景毅。

而后,离开玉府,返回长安。

景延年离开这会儿,精益文武馆的名声已经传扬了出去。

每日都有前来报名的学子。

梅香也****都要去帮忙。

奶娘见他们****的朝气勃勃,说起外头的趣事儿来,神采飞扬。

和她以前见惯了的深宅女子大不一样。

奶娘也有些心痒难耐。

她期期艾艾的求问萧玉琢,自己能不能也多少帮帮忙?

萧玉琢这大东家,倒成了看孩子的奶妈。

不过梁生一直没管学馆的事儿。

他这段日子,正忙着组建商会。

上次娘子跟他说了边贸、稳定,这方面的事儿,他就琢磨了。

这商会的成立,乃是势在必行的。

他先在宛城号召了一批人,组建了一个宛城地方性的商会。

并定制了一套商会的规矩。

这商会其实和帮会略有些类似。

就是但凡在这地界上行商的,只要加入商会,交了会费,就会收到商会的保护。

有需要的时候,商会还会出面帮助调停商户之间,或者商户和衙门之间的矛盾。

在宛城试行一段时间,广受支持。

扩大商会规模的呼声也很高。

梁生和萧玉琢商量之后,便决定了要邀请宛城之外的商户,自愿加入他们的商会。

这商会的名字,定为“广源商会”。

号召别处商人来参加商会,仍旧是用印制宣传单页往各处发送的模式。

一些比较有名望的商贾,广源商会则专门制作了精美的请柬。

商会聚会的时间定在九月末十月初。

正值丰收之际。

从九月中旬开始,宛城就已经热闹起来。

各处的客栈驿馆,也是住的满满的。

在大会召开前,也会不断地有商户打听着,自愿的加入广源商会。

也有小的会议在零零散散的开着。

梁生请了萧玉琢来,同她讲了商会现在开展的情况和规模。

“今日午后,有个大商户的聚会。娘子是不是要来公布一下身份?”梁生问道。

萧玉琢想了想,“一直以来这些事情,都是梁掌柜在操劳,如今决定商会会长之际,直接叫我领了这功劳……”

“怎么是直接叫娘子领了功劳?”梁生立即说道,“聚财宝柜坊是不是娘子的主意?文武馆是不是娘子的想法?就连遍布大夏的五芳斋,声名远播的烟雨楼,被赞不绝口的聚鲜楼,圣上提名的状元红,哪个不是靠娘子的本事撑起来的?”

萧玉琢笑了一声,“我不过出出主意罢了,我一句话,你们却要为这这些事跑断了腿。末了,功劳全是我的?”

梁生垂眸笑了,“什么叫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大约说的就是娘子这样的人了。”

“这话叫修远听到,该笑掉大牙了。”萧玉琢随口一说。

屋子里立时安静下来。

她并非故意提到景延年,不过是恰好想到他了。

梁生轻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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