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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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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并非如此

2017-02-26 作者: 公子修

第191章 并非如此

风在耳畔簌簌的吹着,仿佛在暗暗倾诉过往的悲伤。

有些难过被植根在时光的深处,明知道错在那里,可是,却已没办法修补,只能任它一错再错,直至一路走去回不了头。

顾君齐微低着头,用力噙着眼角的泪花。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静止状态,哪怕整个世界天崩地裂,她都不打算再动一动。

因为五脏六腑都被痛苦侵蚀,身体早已不堪负重,惟怕稍动一动,便会碎裂无形。

只有晚风一如既往,呜咽成声。

宋景彦知道今晚相见的意义在于分别,虽不说执手相看泪眼,可是,他的心里充斥着不舍与难过。想开口继续说话,但的喉咙发紧,缓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小时候我跟我大哥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他虽然在我不听话的时候会对打我,但是,从不允许别人碰我。小的时候我曾依仗有这么一个大哥,在圈子里作威作福,因为知道没有哪个小朋友敢欺负我。”

后来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心理发生变化,开始离宋微然越来越远。但是,宋景彦知道,不管他如何叛逆,做为大哥,宋微然依旧没有舍弃他。否则便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苛责他,其实没有什么比放任不管一个人来得更省心。何况还是在他自己都一身忧患的时候,如果不是放在心里,又哪有精力顾及。

宋景彦仿佛瞬间懂得了宋微然所有的怒火,说到底是恨铁不成钢,他的时日不多了,便想自己的弟弟能快速成长。而他又总是表现得那样不成器,整天无所事事或者闹小孩子脾气,以此来聚集一家人的目光。不要说宋微然看着幼稚,连宋景彦自己都这样觉得。

有的时候人的生长是被迫的,仿佛要在某个点到来的时候就要迅速成长起来,不然就不足以应对环境的变迁和世事的流转,便只能被激流淘汰下去。

就像许多年前宋家轰然倒塌的时候,一夜之间灾难来临。宋微然本来也还是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却不得在一间夜成长起来,肩膀再稚嫩,也要扛起宋家塌陷的脊梁。至于那些疾苦要怎么忍受?那是他自己的事,别人看到的只是天意难违。

然而,时间到了这个点,该是宋景彦迅速成长起来的时候了。

继宋微然之后,挑起宋家的整个大梁,否则宋家就将无以为继。

所以,宋微然对他的扶持那样迫切,仿佛是将枪指到他的脑袋上,拉着他到战场上历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离开了,他能够独挡一面。

宋景彦喉咙沙哑,一个字都再说不下去了。骤然觉得这个世界最让人讨厌的,就是一个人的用心良苦。等你反应过来的那个瞬间就会像大悲咒一样将你套紧,但凡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任你再怎么努力挣扎,都只是逃不脱。

他知道此去经年他再不会是那个叛逆不羁,一言不合就游走天涯的浪荡子。他要步上的是宋微然的后尘,那条肩负责任,注定不能再随心所欲的艰辛旅程。

宋景彦甚至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宋微然却已经将宋家的大旗交给他。宋景彦觉得这份信任就是枷锁,拷到了他的身上,像紧箍咒一样。叫他肩负起宋家的同时,却不得将眼前人也一并放弃了。

他张了张口,略微艰难的说:“他就是个奸猾狡诈的老狐狸,我从来没有胜过他,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顾君齐变得匆忙起来,如今她害怕听到“以后”这样的词汇,仿佛凡事都要变得遥遥无期起来。

突然抬起头说:“景彦,我要进去看看宁夏了。先不跟你聊了……”

宋景彦说:“好啊,你进去吧。”

顾君齐先将外套还给他,然后转身向楼里去。

没走几步,宋景彦在身后唤了她一声:“君齐……”

顾君齐转首:“嗯?”

淡淡的烟草味袭来,她微微一怔,已经被他揽在怀里。下意识想要挣扎。

宋景彦扣紧她的后脑勺说:“别动,让我抱一抱你,以后我乖乖的视你为大嫂。”

顾君齐因为他的话怔在那里。

天地间静寂无声,只有人的心跳是微茫的生机。冷空气充盈,所以,他的怀里也并不暖和。

顾君齐仍如立在寒风中,知道这不是她避风的港湾。

而宋景彦只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女人动情到不可自拔的。

拥抱的这一瞬间才发现心动何时已经变成漩涡彻底将他席卷进去,宋景彦不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得以抽身。所以,此时此刻怀里的人又如何知晓他的不舍。如若这一刻的时间能够永远冻结该有多好,他的臂弯中有她,不会因为任何世事的无奈而放开,于宋景彦而言,就比什么都好。

但是,明知不能够。再怎么贪婪还是要被迫放开。

宋景彦抽回手,告诉她:“外面冷,快进去吧。”

顾君齐告诉他也早点儿回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宋景彦站在那里看着她,如同是望着旧时光里的人,漫进时空隧道里,越走越远。而他心底里的轮廓将如刺青一样,挥抹不去。

他想伸出手来,呐喊一声:“爱人,再见。”

可是,身体被紧紧捆制,就连话语亦是不知从何说起。他能做的就是站在那里久久凝望,像一尊雕像守护一个人千年万年。

这世上有很多种至死不渝,并非只有白头偕老一种。

宋景彦抬手扯下围脖,离开的时候将它扔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任由它孤孤单单的,反正那一条永远不会来陪伴它。

顾君齐行走的步伐很快,这一天的时间似乎都在奔波逃跑,整个心潮也是起伏澎湃。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全身的力气都已挥霍一空。很想找个地方,哪怕只是安静的坐一下。但是,不能够。耳畔那样嘈杂,所有的话题都是无以为继,没有明天,而她厌恶这种悲情的结束,太多的愧疚都将无处安放,她将如何走下一段的路?

于是,只有逃避。只有远远的躲开了,才能寻求暂时的宁静,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顾君齐呼呼的喘着气,目色迷茫,步伐虚幻,最后险些跌倒。好在有人及时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

她茫然抬眸,对上那双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顾君齐做梦一样的在心中感慨,是谁说这双眼睛闭上就将不会睁开了的?它明明还是这样的生机勃勃,弯起的形状亦十分好看,跟她初见时的微微******简直如出一辙。

宋微然见她怔在那里,指掌一松,冷言冷语:“走路不看人吗?”

顾君齐机械的说:“对不起。”

她的喉咙轻轻哽咽,抑制着,不让悲伤爬出眼底。胡乱的说:“外面太冷了。”

“冻得你眼睛不好使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宋微然尖酸的讽刺她。

若是以往,顾君齐定会被他气得牙龈痒痒。可是,现在再看着他,只觉得悲哀。那样的执念更深了,很想到他的心里看一看,看那里遍布的伤痕,以及承载的无奈。

今天晚上的顾君齐似乎只会发呆,宋微然表现出无奈。不再跟她大眼瞪小眼,离开的时候提醒她:“明天上午相同的时间,不见不散。”

他走开了。

顾君齐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散无踪。

她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眼泪终于不可遏制的淌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漫过脸颊流下来。她努力的吸紧鼻子,可是无济于事。

于是她慢慢抬手覆在小腹上,在心里讷讷说:“妈妈不想难过的,可是没有办法。”

因为他的爸爸要离开了,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有朝一日孩子终于晓得一个家庭里还有爸爸这样一个角色时,张口向她讨要的时候,她要怎么说?

顾君齐想,那时候她会告诉孩子:“你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好到连老天都喜欢他,所以将他叫去了天堂。”

她慌慌张张的回过头去,走廊那端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灯光洒在光滑的地面上,呈出近乎微弱的倒影儿。

顾君齐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急切的想去找他。

“君齐,你在那里做什么?”

夏北北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她,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看到顾君齐一脸的眼泪吓了一跳:“怎么了?”

顾君齐抬起手来胡乱的抹了一下说:“没事。”

“没事怎么哭了?”

顾君齐摇头,只说:“去看宁夏吧。”不等迈出一步,忽然跌到地上,只觉得一双腿像棉花一样软绵无力。

夏北北惊慌失措的拖起她,扶着她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顾君齐拉住她:“不用北北,我没事。就是觉得今天太累了。”

夏北北想起她折腾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一定是累坏了,就说:“之前宋景彦不是帮忙安排了病房休息,你去睡一会儿,宁夏要是醒了我叫你。”

顾君齐也想冷静一下。

“好吧,那我先去睡一会儿。”

夏北北扶着她去病房。

等顾君齐躺好后,她便出去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一天经历的种种,走马灯似的从脑海中略过去,想停止思考都不行。无意识的窜出来,等到意识到自己再想下去可能就要走火入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所以,顾君齐的脑袋快爆炸了一样。

这时听到开门声,夏北北走进来说:“君齐,宁夏醒了。”

顾君齐立刻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两点多。这样一来就说明宁夏度过危险期了。

宁夏躺在床上,仍在输液。

看到顾君齐和夏北北走进来,便觉得恍如隔世。

“我还活着么。”

夏北北说:“你当然活着,否则怎么会看到我。医生说只要你醒过来就没事了,能够长命百岁。”

宁夏问她:“这是医生说的话,还是算卦先生说的?”

夏北北“噗嗤”一声,喜极而泣。

宁夏看向顾君齐,问她:“你没事吗?”

顾君齐走近说:“我没事。”

宁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然后又说:“看到你跌下去的时候,我吓死了。”

如果不是有宋微然做垫背,顾君齐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受伤。但是,身体虽然完好无损,内心却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顾君齐知道,这一辈子也很难愈合了。

“你看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会有事呢。你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宁夏才醒过来,医生检查之后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转到了普通病房。

顾君齐和夏北北没敢打扰她太久,叫她好好休息之后就出来了。

夏北北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打哈欠:“终于安心了,天亮之前还能睡上一小会儿。”

可是,这个“明天”顾君齐忽然一点儿都不期待了。

夏北北睡着的时候,她坐在窗边等天明。看着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接着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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