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干瘦的男人,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见到我们回来他转身就跑。
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正脸,那猥琐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婶儿,是那个流氓!”
我话音一落,莫婶立刻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该死的,他肯定是在我们家偷了东西,月月,快点追上他!”
我赶紧将背上的背篓放到一边,撒腿赶了过去。
虫子大概是做贼心虚,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莫婶一锄头就敲在他背上,他疼得哇哇直叫,手里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那里头不是别的正式我们院子里种的当归。
“好啊,你这个死流氓,竟敢偷我们家的药材,走,跟我见村长去!”莫婶拖着虫子的衣袖往村长家里走去。
虫子哪里跟乖乖束手就擒,一面甩着自己的衣服一面和莫婶耍嘴皮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这当归就你们家才有吗?这分明就是我自己种的!”
“你这种懒汉会种当归!”莫婶冷哼一声,刹那间又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莫婶。
“月月,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押着他去找村长说理去!”
莫婶喊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揪着虫子的衣服道,“对,你偷了东西,快跟我们去见村长!”
“哟,小姑娘长得更漂亮了!”虫子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笑眯眯的说着。
我没有理会他,用力的扯着他的衣服,将他往村长家里拉去。
虫子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任由我们拖着往前走。一路上他兴致勃勃的和我聊天说话。
“小月月,你应该温柔一点,不然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虫子吊儿郎当的说着,瞥了莫婶一眼,“你看看你妈,她本来长得也很好看,可凶巴巴的,村子里多少男人看上了她,就是不敢出手,多没有意思!”
“臭流氓,你再胡说八道,老娘一锄头砸死你!”莫婶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挥去锄头就朝虫子身上砸去。
虫子吓得赶紧朝一边躲闪,纵然动作快,还是被砸中了脚。他唉声喧天的叫嚷了半天,竟甩开我们的手主动跟在我们后面。
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却听他冷笑道,“你死定了臭婆娘,你打伤了我,村长不会放过你的,你要赔钱赔钱!”
“明明是你偷东西在先,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我见他要污蔑莫婶不由急了,拉着他讲理道。
“你放开他月月,村长家就在前面,赶紧进去,看看村长到底要我赔钱还是赔命!”莫婶得理不饶人,揪着虫子的耳朵就往村长家拖。
“杨村长在家吗,杨村长在吗?”
莫婶在院子外叫了好久都没有人应。虫子不由得意起来,拍开莫婶的手道,“看到没有,杨村长是干大事的人,哪里会管你这小猫小狗的小事!”
莫婶有些泄气,原本的怒意褪去脸上的疲倦之色又冒了出来。我见情况有些不妙,赶忙走过去敲门:“村长,村长您开开门,我们有事情找您!”
“谁啊,吵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院子里总算有人回应了,我兴奋的喊道。“是村长吗,你快出来给我们做主啊!”
“敲,还敲!”院子里的人显得很不耐烦,下一刻却将门打开了。
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长得很壮实,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一副没有睡醒的惺忪模样。
“村长?”我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子,这么年轻怎么就当村长了。
“就是你在敲门?”那男孩子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眼睛睁开了一些,语气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恶劣了。“我不是村长,我叫杨启明,我爸出去了,还要过几天才回来,你们找他有事?”
原来是杨村长的儿子。我对他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听说村长的这个儿子是个啃老族,小时候上学就不努力,现在辍学在家也不出去工作,整天就在家里吃饭睡觉,村子里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现在连婆娘都讨不到。
“启明啊,你爸不在家,那你妈呢?”莫婶还不死心,凑过去要往院子里瞧。虫子偷东西这事也很严重的,虽然这次他没有偷到,可保不准明天他又来了。我要上学,莫叔现在又不在,莫婶伤脑筋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