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逐渐安静下来，聂惟靳拍了下宁绮，“我去看一下，你不要乱动。”他轻声闪了出去，观察周围没有人，才继续向前，来到牛大叔家屋后，他用石头朝着墙壁上敲了敲。

隐约还能听见说话声，他不能辨别这说话的是大人还是孩子。牛大叔如果留德才和小宝在家，德才也不会让小宝就这样离开吧。

“你在做啥！”手持烟斗的老汉撕扯着破嗓，脸上布满细纹，他眯着眼，仔细瞅着聂惟靳。不一会儿，他似乎如若洞悉的说道，“哦，你是看上了这家的小媳妇？”

聂惟靳墨瞳加深，他被当成了这村里的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形象，竟然这么窘迫？聂惟靳脸色阴沉，没有说话，直起身子，往前朝老汉走去。

老汉的腰很弯，他说话嗓门很大，以为聂惟靳说了什么，会故意支起耳朵来听。村里的人走了大多半，只剩下年纪大和在家干活的。毕竟，他们日常的收入来源就主要靠赶集买卖。

聂惟靳走到院落旁边，虽然人高马大，也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他捡了一颗石头，朝着里面扔了进去。他侧耳倾听，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我听你说，这家的媳妇可丑了，还是个……”，老汉话说到一半，就栽倒下去，宁绮站在后面，用木棍敲了对方后脑勺一计。

“为什么？”聂惟靳伸出大掌，在宁绮肩膀上拍了拍，“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他可能紧赶两步，马上就会走不动了。聂惟靳背起老汉，放在角落中不显眼的位置。

宁绮则一个人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喂，快点过来，”她朝着聂惟靳招手，“你看那是什么？”

清绿色的竹竿上，挂着一块不太干净的白布。聂惟靳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拉起宁绮的手，走到大门口，粗重的铁链上，挂着一把大铁索。两人只能走到比较矮一点的南墙边，“你忍耐一下，蹲下。”

这时候，宁绮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如果她进去，可能不容易出来。

聂惟靳只能踩在宁绮的肩上，他顾不上太多，翻阅荆棘条之后，手臂上已经划破了，没有过多在意，他直接冲进了中央的主屋。

可是，除了小宝和德才之外，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穿了一件花褂子，让小宝坐在自己腿上，在帮小宝梳辫子。

德才听见有人进来，立马站起身，冷着脸问道，“你是谁？”他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眉宇之间跟牛大叔很像。

“德才，我来找你的，”聂惟靳为了疑惑对方，慢慢蹲下身来，这时候，小宝缓慢抬头，接受到聂惟靳的眼色，等到头发扎好，她跳到地上，轻巧的说道，“德才，我们出去玩吧。”

这一幕，聂惟靳看了揪心，自己女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如此坚强，她眼眸中的一抹阴沉，刺的自己心痛。

聂惟靳一直极有耐心的等待，他跟德才放松对视，只能小宝离开那女人。女人始终不发一言，她在牛大叔那个强势男人旁边，很可能神经不正常。不远处就有一把剪刀，聂惟靳往外面走去，只要两个孩子出来，他就好办了。

“呜，”女人嘴里含糊着，说出几个字，将小宝拉了回来，“没事的，我就去院子里玩一下，”小宝一边说着，一边让德才过来拉自己的手。

聂惟靳闻声又进入屋内，他这一动，激起了屋内女人的强烈反应。女人拉着小宝的手，举起剪刀，朝着聂惟靳对峙着，“好好好，我先出去，”聂惟靳禁不住冒汗。

透过玻璃窗，聂惟靳看见女人又把小宝拉入了怀里，而剪刀就在她手上。太阳越升越高，聂惟靳深一口气，如果村里人回来就麻烦了，应该速战速决。

“好了，我会乖的，你等我回来哦，”小宝在疯女人手上拍拍，“德才，”她一喊，小男孩就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聂惟靳靠在墙边，等到两个孩子出来，就猛然抱住了小宝，跑到门口。

“你看什么，把媳妇还给我，”灰头土脸的德才跟了上去，扯着聂惟靳的裤腿，来回摇晃着，“娘，娘，你快过来，有坏人。”

聂惟靳将小宝举高，避开那些护宅的荆棘，“小宝，小心，宁绮，你准备好了吗？”聂惟靳额头上沁出汗珠，他既然做了，就一鼓作气的。

宁绮在那一头早就等不及了，不过，她早前坏事，只一次就努力忍着，毕竟，她现在体力不佳，很可能会拖垮聂惟靳。宁绮猛然一惊，看着被高高举起的小宝，“小宝，”宁绮的眼泪下来了，急忙伸出手，“我准备好了！”

“注意，”聂惟靳也想安安稳稳把小宝放下去，只是现在情况并不允许，“你接稳了！”德才冲过去，在聂惟靳小腿上用力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