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融与马日磾一齐施礼。
这时却听王允又奏:“陛下,吕布盘踞河内,老臣时时担心此贼南下,洛阳粮少兵寡,大部分又是新军,不得不防啊!”
刘协一惊:“朕几乎把这贼子给忘了!那张公是否多留些兵马驻守洛阳?”
张温一脸难堪,可怜京城只有六七万兵马,若是带的少了,对刘岱的威压还有作用吗?
“老臣的意思是,可否拟一道诏书,将吕布调离河内?”王允建议。
刘协一脸不信:“此贼狼子野心,怎么会听从朕的调遣!”
王允淡淡一笑:“正因为吕布野心昭昭,便不会长期居于张杨之下,陛下将他调走,或许他和张杨都要感念陛下大恩呢!”
刘协皱眉思索了片刻:“王公之意,将他调到何处?”
“并州太近,幽州太远,冀州黄巾贼党尚有残余,不如将吕布调到……”王允飞快地回忆了一下大汉地图,“中山国?”
我对河北的地理更是一窍不通,干脆听他们说天书。
果然小皇帝也是一脸呆相:“这……中山国在何处?人户有多少?”
王允对答如流:“中山国位于冀州最北部,西邻常山,南依巨鹿,东靠河间,北接幽州,距离洛阳一千四百里,近十万户,共六七十万人,但这都是二十年前的户口数目了,恐怕如今……可能会少两三成。”司徒大人说得很保守,黄巾暴乱时张角最初的根据地就是巨鹿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山自然首当其冲,据说大战之后常有大灾,能留下一半人口就算不错了。
“中山乃大国,交与吕布恐怕不妥。”说话的是杨彪。
“杨公以为……该让他去何处?”王允看了看他,脸色如常。
“并州人户较少,山壑极多,又紧邻戎狄,老臣建议让他去五原,”杨赐弯腰,“五原距离司隶更远,户不满五千,口不过两万,常受羌胡侵扰,吕布是员猛将,正好可以令其为陛下守边。”
这老杨说的话倒是很妙:一个人口两万的破郡,让你征兵你能征多少?撑死两三千,想再多些?谁给你种地纳税养活你?再加上少数民族频繁入侵,你抵挡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图谋中原?……什么,你打算舍弃这里直接南下烧杀抢掠?你忘记了刚刚上任的并州刺史皇甫嵩了么?他手下怎么也有一两万人马,本人又身经百战懂些兵法,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允皱眉:“吕布便是五原人,如何能任五原太守?”
我隐隐记得似乎有个惯例,不能担任本地的长官。
荀爽咳嗽了一声:“王公忘记了?几年前蔡邕大人上书,先皇已经废除了三互法。老朽以为杨公之言,可以一用。”
王允一向倔强,但看到荀爽与杨彪这两位比他资历还深的老一辈都是这么说,也不再坚持。
刘协脸色有些怪异:“那便敕封吕布为五原太守,月内赴任,此事重大,三公谨慎处理。”
张温、王允、荀爽齐声应了。
退朝之后,张温笑着将我拉在一边:“贤侄啊,现在两宫守卫的人手还充裕吗?”
他这么亲切地称呼我,却问工作正事,让我有些搞不清状况:“人手……足够了。”
“你原来的士卒,是否都已经撤下?”他笑眯眯地问。
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嘛!“不敢隐瞒张公,基本已经撤下来了。”我只得坦白。
张温拍了拍我的肩,看样子对我的态度还算满意:“西北的骑兵,都是精锐铁骑啊!老夫两三个月之间,也只能练出几万步卒,骑兵还差得远啊!”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任由他拍打我的肩膀。
“贤侄,要不要随我去兖州走上一圈?”他终于吐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