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问这句,又从下面抽出一张纸,是第九篇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据妾身所知,你可没去过东吴那么远的地方哟?”她咄咄逼人。
肩背忽然有些发凉,我干笑道:“诗文是需要……浪漫主义的想象的,没去过不代表想象不出来,你若仍拘泥于诗中出现的地方是否作者曾经去过,未免太过无趣。”
她竟然点头同意:“夫君所言,真是至理,妾身受教了。”
受教?我短暂的喘了口气,心中暗道:好还你没看到后面的精彩诗词,诸如《早发白帝城》、《饮湖上初晴后雨》、《食荔枝》、《梦游天姥吟留别》……
不过这正暴露出来我的文选中很大的一个问题:诗词固然是精妙绝伦足以万古流传,但内容与现实的严重不相符恐怕将会极大的影响其效用。
我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其他人抢先阅读的决心,待我日后整理一番,将可以活用在一般场景的诗篇先抄成楷书,其余的暂且不动。
“你……”我急忙按住了蔡琰的手,“你又想偷看了!”
蔡琰嗔道:“人家都嫁给你了,几个破字也不让看!”
我义正言辞地向她宣布:“马府第一规矩:不得私自翻动马超的诗文。违令者休掉!”
她愤怒地撇撇嘴,松开了攥着纸页的五指。
“琰妹不用气恼,这几****会将这些诗词整理一番,之后便至少会有一半的诗文可以让你看了。”我安慰她。
她果然不再生气,问道:“当真么?”
“我用得着骗你么?”我摆了摆手,遂即展开了整理工作。
蔡琰得到了我肯定的回复,也算有了盼头,便乖乖地继续捧起楚辞阅读了起来。
“少爷,”书房外传来赵承的声音,“卫觊求见。”
卫觊?他不好好在寺中上班干活,跑来我家干嘛?
莫非又是来催促我快些上班的么?
我警惕起来,沉声道:“让他去正厅。”
赵承的身影在门外一晃,消失不见。
我将文稿锁入箱内,这才起身前去会客。
蔡琰看着紧锁的铁箱叹气。
我不明白她对那几张破纸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兴趣,正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几张破纸我会有那么强烈的保护欲望。
卫觊并不是一人前来的,他身后还伴着六七名年轻一些的男子。
“大人,”他领着六人向我施礼,“这几人都是属下挑选的附近的才俊,希望能够补入空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介绍一下姓名籍贯吧?”我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进行惯例的程序。
最好能招来两三个隐藏的重量级角色。
卫觊清了清嗓子开始报名。
很遗憾,这些常见的名字并没有我认识的俊才。
“这位是张鸡……”随着那名男子恭恭敬敬的拱手,卫觊总算结束了汇报。
我向他温和地笑了笑:又是一只小鸡,我们养鸡场的队伍看起来一天一天,愈发壮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