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陈温和司马南的盟约其实也早已有所破裂，过河拆桥这种事情，司马南做得也还算顺手。

李昂虽不确定，不过也的确有消息听说，当初陈温和司马南做定的盟约，若是司马南当上皇帝，这几个旁系王侯的兵马会将大半移交到陈温手上。

可到头来，司马南的确是当上皇帝了，兵马却几近都被司马南集中垄断了去，而陈温的兵马，仅仅只从当初的八千跃到了一万的数而已，远远不止司马南所承诺的。

但没办法，如今这明国的皇帝就是司马南，陈温即便再不服，却也只能端着这两千兵马的赏赐，无法仅凭着自己去对抗司马南。

“经此一事，这陈温对司马南其实也是记恨在心，老夫得过消息，陈温其实也打听过成姓旧脉的事。司马南兵权十分集中，连我手上的傲林军都不过五千的数，所以陈温手上的一万兵马已经算是很多了。这一万兵马对于任何一个起义军来说都是极力想要拉拢的，老夫猜想，这陈温定然也想在这里头捞上一笔买卖。”

“利益所趋……”

成钰听着李昂的话，重复了一声这四个字，双手合在了身前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骨，在房中踱了几步，“想必经过了司马南的事情，以将来的兵权和爵位作为条件，定然是打动不了陈温的，何况在如今的局势之下，陈温也很明白，起义军想要复兴北朝，攻下皇城的胜算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得大。”

“分析得不错。”李昂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来，陈温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立场。司马南在位三年间的前两次起义，陈温也没有参与其中，他这个人，对于买卖的选择，还是小心翼翼得很。只不过，老夫却有能打动他的条件。”

李昂的话音落了下来，成钰的眉头便是一扬，“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

“很简单，让他的子孙有称帝的机会，就是最打动他的条件。”

李昂的声音字字珠珠落地有声，成钰只听着这一句，眸子一下子睁开了不少。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李昂的意思，他哑了哑喉，顿了顿，才开了口，“将军的意思是，让我……”

“没错。”李昂径直打断了成钰的话，“襄王还有一个急需拉拢成姓旧脉促成买卖的原因还在于，陈温的膝下，一对双子夭折，徒留下千金一个，他无子继承他的襄王侯，只能靠着那一个女儿来买卖。若是你可以许诺，娶陈温之女，想必陈温绝对不会想驳了这一门生意。”

“不行……”

李昂其实在想到了要从襄城这一方面下手的时候，便已经想出了这一对付陈温的方法。

这陈温脑子滑条，自然看得出来有他傲林军拥护下的成钰，胜算并不会比成飞小，何况遂城和襄城距离甚近，若是联盟更好形成战线。

在这样的对比下，成钰如果还能拿得出要娶陈温之女为妻的条件，李昂断定陈温绝对会同意这笔买卖。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来，这个成钰竟然一口回绝得毫不犹豫。

李昂听着那两个字，眉心一蹙有些不满地朝着成钰看了过去，成钰也知道自己激动了些，紧着低了低头，也并没有多少犹豫，便是开了口道：“将军，我知道将军您选择了小钰，便一心为小钰谋划，小钰愿为了将军赴汤蹈火，可独独娶襄王之女这件事情，请恕小钰办不到。”

“你……”李昂眉头皱得更紧了起来，右手抬了起来指着成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抖了抖又恨恨地甩了回去，“老夫不需要你什么赴汤蹈火，老夫只需要你许了这个条件。小钰，你可知道，想要和司马南的兵马对抗，想要从这遂城一路打出去，就必须得要到襄王的扶持和他那一万兵马。”

“将军！”

饶是李昂如此说着，成钰还是不肯点头，只干脆地咬着牙扑通一下单膝跪了下来，低着脑袋接着说道：“将军，小钰知道将军处处谋划铺路，我不该在此事上忤逆将军。可是、可是想必将军您也是明白的，我从小到大，心中都只有阿喜一人，想迎娶的人也只有阿喜，除此之外，定不想唤任何一人为妻。”

“你……”

成钰的话坚定不已，连神情都没有丝毫迟疑，他从小便是这么想得，到现在也未曾改变过。他只想娶阿喜为妻，而不是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只被当成交易的女子。

只是他依旧还是没有想到，这句话一说出口，不仅仅是面前的李昂愣了愣神色，连恰恰好刚走到外头的苏穆芸也是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惊得差点没打翻了手上的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