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老了。”

他的话本来就少，嘴也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我这样，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手也不知道该放哪里。

“你进屋去坐着，我去找你妈回来。”说完，就奔着王婆家去了。

我爸也真是，我出来了，那肯定是有事才出来的嘛，他居然就这么跑去找我妈了。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躲着我，只是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怕我看到他软弱的样子。

哎，没办法，我爸就是这样。

我也只好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肚子是真饿得没办法了。

在厨房找了一圈，冷锅冷灶的，啥东西都没有，连点剩饭剩菜都没留着点。想找点米来煮点稀饭吃，才发现家里不仅是剩饭剩菜没有，连米也没有了。

不会吧，都这样了，我爸也不去打米，这吃什么呀。

正犯愁的时候，我妈回来了，还一把泪一把鼻涕的。

我还想喊住她的，她很是着急，直接就奔着我屋子里去了。看到我没在屋子里，才出来找我。

看到我在厨房中找吃的，她直接愣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朝我走过来：“我就知道我们家小辉不是短命的人，连阎王爷都不会收的。”

“妈。”

看到她红着眼，流着泪朝我走过来，那张憔悴的脸，让我的心在慢慢被撕碎，在滴血。二老为了我，都老了，头发都白了好多，皱纹也多了。

我以为她会像电视里那样，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或者是关切地看着我，或者是让我给她转两圈，看看我是不是全乎的。

可她没有，只是走过来，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饿了？”

“是有点饿了，家里咋啥都没有，我想煮点稀饭，都没找到米。”

“家里……家里没啥，走，我带你去你二叔家吃饭。”

看她眼神躲闪，我就有点怀疑，就诈了她一下：“妈，你没跟我说实话。”

我妈说：“儿啊，家里真没事，只要你活过来，就是把房子卖喽，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我妈说道这里，我大概也猜出来了，家里为了我，已经算是倾家荡产了，都没米下锅了。

我妈拉着我到了二叔家里，二叔不在家，只有二婶在家，二婶说要给我做顿好的，给我补一补，我是真饿了，那等的了那么久呀。

我就说，干脆给我弄完白水饭讲究一下吧。

二婶心直口快，就说：“那白水饭是给死人。啊，不好意思啊，嫂子，我说着急了。小辉才刚好，就吃白水饭，会不会有点不吉利呀。”

我说：“没事的，别说白水饭，就是那些鬼吃的东西，我都吃过了，还在乎这些呀。”

二婶也只好给我弄了点白饭出来，用开水泡泡，再夹点泡菜，我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真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两大口下去，嚼都没嚼碎，就被我给吞了下去，一碗白水饭没几口就被我吃完了。

我还想要的，二婶说，先这样垫着吧，一会儿给我熬点骨头汤，其他都太腥了，对我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