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医这么一提醒,谷梁珞才想起,杨从夫说叶拂城也被抓了,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于是问:“你可知长熙王现身处何处?”
女医一怔,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这两天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得在长熙王妃面前提起半句与长熙王有关的事情,她怎么一时之间就给忘了呢!
谷梁珞虽然看不到,但是却猜出女医的为难,于是故作伤心道:“此时我已眼不能明,恐怕以后都没机会见到王爷了,如果连关于王爷的一言半语都不知道,往后……”
谷梁珞说着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吓得女医心里揪着难受,她虽长期在太医府学医,但是关于长熙王和长熙王妃之间的传闻还是略知一二的,两人之间的恩爱,不知成了多少少女内心的憧憬。
现在又见谷梁珞这般“思君不见君”,也难免心生怜悯起来,于是左右确定了无外人之后,才靠近了些谷梁珞,低声说:“刑部内牢。我只知道他还被关着,其他的真的不知道。”
女医说得小心翼翼,不知是怕伤了谷梁珞的心还是怕被其他人听到。
谷梁珞安静下来,开始沉思。
关于叶拂城的这次案子,谷梁珞了解的并不多,唯一知道的还是那日叶拂城亲自来说的那些,之后就遭了刑,昏昏沉沉地就这么过了几天,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更是无从知道了。
本还想着叶拂城好歹也是个王爷,而吸血鬼魅一说肯定难得众信,刑部再怎么也关不了多少天人的,谁知道这都那么多天过去了,竟然还在关着。
被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她现在是一片混乱,这时候她必须承认,权谋方面,她真的有心无力,还不如打一架。
“谷梁珞!”一声责备忽然响起,谷梁珞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她看不清,却听出了来人是谁。
女医识趣拿了药箱离开。
封沉言丢了一带银子给狱兵,狱兵退去。
“封沉言,你还知道来给我请安?”谷梁珞打趣道。
封沉言却恼了,讽刺:“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封沉言三步做两步来到了谷梁珞面前,左摸一下,右摸一下,确定除了眼睛之外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才继续不爽说:“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本来就丑,好在已经嫁出去了,不然再瞎了一双眼睛,估计拐卖了低价送人都没人要了。”
“我就算瞎了,一样能打得九爷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信!你就嘴巴硬着吧,头几天我刚听到消息,本来想来见你的,结果那刑部的老头死活不给我进来,偏我爹又不管事,你说,你该不会就因为小爷我没去看你,你就自己给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吧?”封沉言说完后忽然靠近,只隔了一寸不到的距离,仔细看着谷梁珞那被包起来的双眼,也不知是在研究什么。
对方忽然靠近的气息,近的谷梁珞险些激动的岔气了,她猛地一把将封沉言推开,恼羞成怒:“封沉言,你信不信我拷着手镣一样打你?”
“我信……”封沉言将尾音拉的很长,明显就是对谷梁珞此刻的态度很不满很无奈。
封沉言本还想趁机再数落谷梁珞几句的,谁知道谷梁珞却突然一脸的认真,语气也沉了些,她说:“封沉言,我需要你帮忙。”
难得见谷梁珞认真的跟他说一回话,封沉言自然要摆出同样的认真脸,“说。”
“我跟王爷同时被人陷害,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我想你帮忙。”
谁知谷梁珞不说还好,一说封沉言就怒了,他语气泛酸:“你还有心思顾他的死活?你都成这样了,他长熙王有来看过你吗?”
“你是不想帮我是吧?”谷梁珞反口就扣了个不义的帽子过去,“亏我往日对你那么好,你可想想,我帮你打过多少人?连后庭菊花花满天酒楼里砸的三万两我都给你还清了,现在我有危难了,你就不仁不义起来了是吧?”
封沉言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谷梁珞看。
谷梁珞缓和了些语气,又说:“其实我帮叶拂城,也只是在帮自己而已。现在我怎么说也还是长熙王妃吧?要是叶拂城突然被判了死刑处斩,那我岂不是要守寡?”
封沉言翻白眼:“你可能比他要先死一步……”
“反正,你先把他弄出去,为了王府不蒙羞,王爷肯定会给我翻案,到时候,我才有机会完全脱离王妃这个身份。”
“他会来救你才怪。”
“我有他把柄在手,他会不救我才怪!”
两人相争互不相让,却不知就在这间牢房的旁侧走道上,叶拂城抱着小白安静地站着,早就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转过身,秀长白皙的手指还在小白的脑袋上抚摸着,一下一下的,极致温柔。
谷梁珞,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坚持要开酒楼,也是为了脱离王府吗?即使相处了那么久,你还是时刻想着那个把柄的用处是吗?
谷梁珞,就算本王将你救出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