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这变态和变态碰一块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容我先去吐一会儿。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打扫干净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儿。
“殷泣?”我喊了一声,低头闻了闻袖子,感觉那股子酸味还弥留不散。
“吃了么?”声音从厨房传来,殷泣系着条碎花格子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只锅铲。
我实在是佩服他对牛排的执着,摇了摇头,“吃不下。”
“那真是可惜了,上午金四喜刚刚送来的新西兰牛肉,全上海滩只有法租界的高登西餐厅有。”他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一边缩回身子,再出来时,手里端着盘子,小心翼翼的摆好刀叉后,示意我坐在对面。
我有点不太想过去,但寻思着心里的事儿,还是不甘不愿的坐到他对面,听着刀叉摩擦盘子底儿发出的嘶啦嘶啦声。
我按耐不住心底的疑惑问道,“刚刚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从杯盘前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谈这个问题?”
“不可以么?”
殷泣耸耸肩,放下刀叉,双手微微环抱前胸,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你真的要听?”
“要不,你吃完再说?”我讷讷道,一般情况下,殷泣接下来要说的话多半都是在挑战人类的认知极限。一开始我也觉得他神神叨叨,说话真假参半,满口胡言,可现在不那么想了,这个人一直在不断刷新我的认知,然后再悠然自得的告诉我,嘿;其实这没什么,你还没见过更超乎你想象的东西呢。
“听说过水蛭么?”
我瘪了瘪嘴,很想捂住他的嘴。
“你应该知道的。”他抿唇一笑,割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稻田地里的那种,吸血,软体的,黑色的。”
我十分怀疑他为什么还能吃下去。“嗯,见过,你别告诉我,刚才那东西就是水蛭。”
“虽不中,亦不远矣。”
“别卖官司。”
“原则上说,水蛭是这东西的退化体。”
“退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为什么不是进化?”
殷泣抬起头,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不能是退化?”
“人类和生物在时代的变迁中,随着自然环境的改编,都是在不断进化的,这不是常理么?”
“谁说的?”
“科学说的。”
殷泣冷笑,把刀叉放下来,双手支着下巴看着我,“科学只能解决人类认知以内的东西,这世界上科学触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那又如何?”
殷泣一乐,“扯远了。”他重新拿起刀叉,极有耐心的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拇指大小的小块,然后优雅的送进嘴里。
“好吧,就算是退化,你继续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懒得和他纠结,敷衍道。
“警察局的地下水道。”
我一愣,“你跑警察局的地下水道里去了?”怪不得一身狼狈。
“托你小姑姑的福。”
“这跟我小姑姑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她说?”他狐疑的问,我微愣,想了想,最近几天都是忙报社的事儿,有时候是在学校的宿舍和苏式,琴清住一起的,还真没怎么回家,“我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难怪。”
“什么意思?”
殷泣拧了拧眉,说道,“前几天警察局出了点事儿。停尸房的尸体总是无缘无故变成干尸,领尸来的家属看到前一天还好好的尸体突然变成了干尸,纠结在一起大闹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