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徒早就有所怀疑,这几日便细细观察。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老泪纵横。
在外人眼中,欧阳情还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女子。南宫徒却不这么认为,这些年他是看着欧阳情长大的。
欧阳情闻言含笑看了南宫徒一眼,心中却纳闷,为何舅舅会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是她最近太过于张扬了么。
南宫徒神色激动,一脸期待的望着欧阳情。
“舅舅细心调养,情儿这几日确实觉得茅塞顿开。只是……尚未痊愈。”
话音落,欧阳情不自觉的转过头去。
平心而论,她并非是故意欺骗南宫徒,毕竟这个人是她在世界上最亲近之人了。
然而,世道险恶。前一世,欧阳情已经看惯了世态炎凉人心薄凉。
她不肯将实情告知南宫徒,恰恰是出于爱护之情。
若是此时南宫徒知道了一切,难保不会和丞相府的人翻脸。到那个时候,吃亏的就只能是南宫徒了。
有些人,欧阳情可以不择手段的利用报复。而有些人,至死她都不愿伤害分毫。
譬如,南宫徒。譬如,巧儿。
南宫徒沉吟了一会,看着欧阳情的眼睛,许是有些失望。半晌,终于开口道:“情儿,回丞相府的这件事,你若是不愿意,就呆着舅舅这里。”
欧阳情深知,南宫徒是为了她好。可惜,这丞相府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一来,皇上的圣旨摆在那里,她也不好太过分。二来么,她的仇人还在丞相府里。回去,只是为了看着那些小人们,一个一个倒下。
欧阳情俏脸微寒,思量许久莞尔一笑柔声道:“舅舅多虑了。情儿长大了,晓得该如何自处。况且有舅舅疼爱情儿,那些小人又怎会对情儿下手呢。”
南宫徒微微颔首,仍旧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欧阳震回到丞相府,脸色发青。差人叫来了二夫人,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斥责。
二夫人终究还是二夫人,眼见着欧阳震震怒,也不去触霉头。细细询问,才得知了将军府的事情。
二夫人不禁暗自揣测。那傻丫头可没这份本事,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南宫徒教唆的。
如此思量一番,二夫人眯着眼睛面露狡黠之色,随即急忙道:“老爷。依奴家看,这一切都是南宫徒那个老不死的教唆的。若是奴家登门,许是个法子。”
欧阳震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二夫人的鼻子怒道:“你还有脸在此大言不惭,若非是你,怎能叫人家得了把柄。那傻丫头吃里扒外,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
二夫人触了霉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闻讯赶来的三夫人,插言道:“老爷,当心气坏了身子。”
欧阳震端坐着,暗自思量着,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办才好。
南宫徒既然说要他做主,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盘算。皇上的圣谕可不是什么把戏,为今之计,最紧要的就是让欧阳情先回来。
想到这里,欧阳震起身怒道:“来人,去将军府!”
二夫人身体一震,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欧阳震。
末了,欧阳震甩开了二夫人,恨铁不成钢冷哼道:“既然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便如了南宫徒的愿。”
说罢,欧阳震带着随从离开。二夫人愣在原地,回过神,人跌坐在地上。
钻狗洞,竟然真的要她钻狗洞么。
将军府外传来通报声,院内,欧阳情端着茶盏微微一笑。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欧阳震是要他的仕途,还是要二夫人的颜面。
“舅舅,我们何不迎一迎丞相大人。”
南宫徒闻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越发的调皮了:“情儿,你猜,欧阳震如何抉择。”
起身,大红色的裙摆扫过精致的石凳。欧阳情随即嗤笑道:“二姨娘终究没有皇帝来的金贵。”
两人相视一笑,远远的便瞧见欧阳震的影子。
欧阳情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她就是要二姨娘出丑,就是要看着丞相府出丑。今日的一切,绝不仅仅是羞辱,勉强算是刚刚开局罢了。
无论是丞相府,还是那个负心人。全都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要的便是那负心人身败名裂,遗恨万年。
前一世,尝尽了人情冷暖。
这一世,欧阳情发誓,绝不会再为人鱼肉,即便是要做,也要做一把锋利的刀。
不出所料,丞相府答应了欧阳情的要求。
二姨娘钻狗洞之时,便是欧阳情回到丞相府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