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没有灯光,只有天上淡淡的月色,和放置在凉亭里的两盏灯笼。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双手交叉,成十字扣在商清的腰肢上。
商清来到这里,没有他的心腹指引,她是断然找不到的。而他的心腹自然是听命于他,即,没有他的首肯,商清不会来到这里。
他的首肯。未央苦笑,他对她的好大概也就是做做样子吧。安抚刚刚归顺的卫国百姓和朝臣,或者转移宫中诸人的视线。不管怎样,他对她,不过是将她当做一粒棋子。
曾经她对自己说,她在他的心目中是有些许地位的,即使不能和商清同日而语,也比宫里的其他妃嫔强一点,却原来都是掩耳盗铃之举。
他点她的睡穴,她总找理由,说是他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也许,他每次点她的穴道,不过是不想让她发现,他秘密要见的人是商清。
都是她想太多了,她远没有自己所预料的那么重要。只是,她想要离开,他为何又多次阻扰。尽管他没有明说,但她能察觉到,他其实是猜测到了她的目的的,所以才有绿珠不得出宫一事,才有追风的如影随形。
李云昊,你到底想要怎样!走又不让我走,留又不让我高兴地留下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怔怔愣愣地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站到心如死灰,直到再也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可凉亭里的两个人还是你侬我侬,难舍难分。
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和他吵吧,仿佛是一个妻子发现了丈夫的不忠一样,大吵大闹一番。可自他说她是卫国的奸细之后,她已经无心也无力去和他争辩了。
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对他的那颗灿烂之星,已经悄悄微顿下去了。
“李云昊,你和我的情,断了很久都未断,这次,我向天发誓,我们两个人之间两不相欠。”未央看着清朗的天空,无声地说道。
转过身,她开始往自己的客栈房间走去,路上正好碰到了李云瑾。李云瑾看到她走过来,不由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冲上去呢。”
“你都看到了。”未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依然是闷闷地疼痛。
“六哥有六哥的难处,有很多的事情,解释起来反而更容易让你误会,我想所有的真相都有被揭开的那一刻。”李云瑾望一眼远处凉亭里的两个人,淡淡道。
未央轻声道:“这些于我,又有何关系。”
“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喔。”李云瑾笑了笑道,“商清手上有六哥的令牌,你想必也知道,她在芝兰殿住了很长的时间。虽然后来,她光明正大的做了贵妃,但是六哥一直都没有将她手中的令牌收回来,所以她可以让暗卫传信。”
“原来这样。”未央尴尬地一笑,“我还以为是你们……”
李云瑾接过话道:“你以为是我们这群人当中的一个是不是?”
未央讪笑着点点头。
“其实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李云瑾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未央一怔,“为什么,商清可是和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人喔。你们怎么会和我站在一起,再说你们支持我又什么用。”
“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未央由衷道。
“其实,我挺羡慕六哥的,他有你,还有商清。而我……”李云瑾眼中的星子有些暗淡。
瑞王和依澜的故事,宫中无人不晓,她自然也知道。
“依澜是个极好的女子,对你更是真心一片。”未央轻声道。
李云瑾摇摇头,落寞答道:“她的确有愿意真心相待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未央吃一惊,“不是你?”难道她有料错。
“是宁王!”李云瑾叹息一声道。
一时间,未央竟有些无法接受他的话,“不可能是宁王。依澜,如莲花般的女子怎么会喜欢那个衣冠禽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