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芈月冲老犯人笑了一下。

她迅速地掏出一串钥匙，挨个试验，那是她刚才从昏倒的狱卒身上翻到的。只听到咔哒一声，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了。

一股潮湿而刺鼻的臭气迎面扑来，芈月后退几步，捂住了口鼻。

牢房的光线很暗，她隐约看得清魏丑夫蜷缩的轮廓。魏丑夫静静地蹲在小黑屋里，似乎没有出来的意愿。

芈月以为魏丑夫走不动了，她上前抓住魏丑夫的手，却发现他手腕不知何时变得这么纤细。芈月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丑夫拉了出来。

瘦弱的魏丑夫，上身被拉着，下身却没挪动，于是向前趴倒在芈月面前。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刺痛他的双眼，他本等地闭上双眼。只见他满脸胡渣，囚服破烂不堪，蜷缩太久的双腿不断瑟瑟发抖——魏丑夫已经被折磨的完全没了人形。

这一次，似乎比第一次见到他时，更加狼狈。

魏丑夫，已然成了一个又臭又脏的乞丐。

半个月之前，他还是另一副样子：

——芈月，这饭菜放了一夜，会影响魏府的空气的。魏丑夫说着，背手站在芈月面前。他一尘不染的长袍，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光，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散发着清爽的幽香。

……

芈月想起了曾经那个极度洁癖的魏丑夫。她又看看眼前趴在地上，浑身臭气，腌臜不堪的囚犯。

“魏丑夫！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芈月只觉得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她蹲下，一把抱住了他。她悔恨不已，伤心不已。

魏丑夫因为长时间的禁闭，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身穿兵服的人站在面前。他还以为又要被毒打，却没想到这个人却蹲下来，抱住了自己。

接着，魏丑夫听到了这个让他爱透又恨透了的声音——是芈月！他从似梦非梦的状态清醒过来，一把将芈月从身上拉开，握着她的肩膀，端详她的脸。渐渐习惯了牢房的灯光，他看清楚对方的脸。

“呵呵，”魏丑夫的嘴笑着，眼神却只是空洞，声音沙哑，萎靡不振，“你这个女人，怎么会无耻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芈月握住魏丑夫的双臂，眼泪还闪着泪花：“公子，你听我解释，那****在茅屋里……”

“你还是省省吧！”魏丑夫用仅存的一点儿力气冷冷喝道，“你给我走！马上！”

他说罢，开始转身，奋力往小黑屋爬。

芈月看到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把抓住魏丑夫的衣服，任凭他挣扎，也不放手，就是不让他回去。魏丑夫无力挣脱，他瞪眼看着芈月的手，竟一口咬了下去。

“啊！”芈月痛得撤回手，那里只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趁此机会，魏丑夫爬回小黑屋，蜷缩成一团，自己把门关上了。

芈月用力拉门，怎么也拉不开，她放开手，隔着门说：“魏丑夫，你再相信我一次！”

芈月颤抖的声音引人爱怜，魏丑夫的心悸动了一下，似乎忘记了周身的疼痛。然而他只是抱着双膝，一言不发。

“魏丑夫，我若不是真心救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到大牢？我若不理睬你，直接回到义渠国不是更好？之前是我的错，轻信小人，才害了你变成这样。这次我来到牢房，是想让你穿上兵服，我换你出去。”

芈月说着，就开始脱衣服。魏丑夫一把推开门，握住了芈月的手：“你这又是哪一招苦肉计？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还会相信你？”

芈月却一把撸下魏丑夫的手，焦急地说：“没时间了，外面狱卒随时都会进来！到时候我们谁都逃不了了！”说着便继续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