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头端着托盘过来,把茶杯满上,笑眯眯的看着一卓不凡的柳木生,“公子请用。”
柳木生嫌弃的看了一眼青黄色的茶汤里还漂浮着的茶叶沫子和调料,抿了抿唇,抬头看郭毅,那厢已经端起茶汤凑到嘴边大口喝了起来。
“你还真喝啊!”柳木生嫌弃的看着郭毅,郭毅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怎么?你羡慕?”柳木生不怀好意的笑,郭毅懒得理会他,这时,旁边桌子的老者又继续说道,“最近宣州城的怪事也确实多,这不,前几天有一首从扬州到洛阳的商船靠岸,说是船上死了人,拦腰斩断,还是怪物袭击呢。”老头声情并茂的说,柳木生一听是扬州去洛阳的船,眼神一暗,忙凝神倾听,便听老头对面的中年男子说,“啊!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说是死了个商人,年纪不大,才二十来岁,据说这次是运送了大批的丝绸胭脂去洛阳的。
“啪!”柳木生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来,顾不得去捡扇子,猛地冲到老头面前,低头看着老头,“老伯,你,你刚刚说的人,你可知他姓甚名谁?”齐禄可不就是从扬州运丝绸和胭脂去了么?
难道是他?
柳木生心里一阵烦躁,不断地想要去否定这件事儿,可事实上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老汉吓得一缩脖子,抬头看着柳木生,讷讷道,“公,公子,小老儿说得当然都是实话,至于叫什么名字,小老儿也不知道啊,不过,不过隐约听说是位醒齐的公子。而且,还听说,船上还有人也被怪物拖走了。”老头见柳木生一卓不凡,只觉得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便老老实实把昨天从儿子口中听到的传闻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柳木生眦目欲裂,忍着怒火朝老头点了点头,拍出一个碎银子在老头桌子上,“老伯,今天的茶我请了。”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银子,半天没敢拿。
柳木生转回身坐到郭毅对面,好一会儿才说,“郭铁嘴,恐怕我们要去一趟宣州府衙了。”
郭毅从茶杯里抬起头,眉头皱了皱,“洛阳那边很急。”
柳木生何尝不知道洛阳那边实在耽误不得,他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但如果真是齐禄死了,他不能不管,更何况,他有种预感,花凉或是唐次也出事儿了。
柳木生有些心神不宁的单手摩擦着茶杯的杯缘,郭毅弯腰从地上捡起折扇丢给他,“有件事儿,我其实一直有些搞不懂。”
柳木生回头,“什么事儿?”
“月姬。”
柳木生抿了抿唇,“月姬不是已经离开了么?那个女人,有些邪门。”
“我一直搞不懂江正泽对月姬的执念。”郭毅漫不经心的说。
“你什么意思?”
郭毅喝了一口茶,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柳慕容出现在白马山庄,你觉得是为什么?”
“调查当年钟家十三口一夜之间消失的事儿,顺便找钟家丢失的兵符。”柳木生答道,郭毅点了点头,“可有找到?”
“自然是没有。”
“江正泽也在找,但显然并没有找到。”郭毅道。、
柳木生恍然大悟,“等等,你的意思是,东西很有可能在月姬手中?”
郭毅摇了摇头,“至少最后不在。”
“你什么意思?”柳木生心想,郭铁嘴这人阴着呢,背后肯定动了些手脚。
郭毅自然不会说他偷偷搜了月姬房间,便住口不语。
好一会儿,柳木生猛地拍了一下桌面,站起来,“管不了那么多,我得去宣州府衙一趟。”说着,一扭身跑到茶寮外,解开坠马桩上的缰绳,翻身跳上马车,“郭铁嘴,你去也不去?”
郭毅慢悠悠站起身,把茶杯里最后一点茶饮进,“随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