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着优雅的步子主动上前与唐国打招呼。
“唐总,好久不见。”
只不过是称谓由唐叔叔变为了唐总。
见清唐国身侧之人时,叶安橙原有的盛气凌人转眼消散一半。
这个男人正是跟随叶峥嵘七年之久,最为得力的副总。
这一幕不知该以怎样的词汇来形容。
正所谓人走茶凉,但叶氏刚一倒,他便急于倒戈,真令人不得不妄加揣测,唐家计划叶氏失势之时,他是否也参与其中。
唐国仍旧一张扑克脸,一字一句都有些言喻不出庄严。
“叶安橙,你怎么在这?”
无半分寒暄可言的质问倒令叶安橙很是意外。
她本以为唐国至少会在人前扮着一个长辈的角色,看来是她想多了,叶氏一倒,又有谁会将她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叶安橙微扬了扬下吧,一瞬不瞬的望着唐国,瞳孔之中的寸冰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问题,该我问问唐总你,不是么?”
身侧的副总有些坐立不安了,他贴在唐国耳边不知低喃些什么。
唐国略带讽刺目光看了一眼叶安橙,便起步离开。
这样的藐视并未勾起叶安橙心中愤怒之火。
她不怒反笑道:“唐总,强权夺过的利益也会成为让你一无所有的利器。”
话音落,叶安橙迈着悠闲的步子远去。
顿下脚步的唐国因这一言不禁失笑,是糊弄也好,虚张声势也罢,叶氏早已成为阶下囚,任凭摆布。
背对着唐国一伙人,叶安橙白暂光洁的小脸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叶峥嵘虽为一公司董事长,却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凭着良心做事,如今竟被他人加以利用。
此时的她大脑混沌的犹如一锅粥。
即便是各有领域也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么,非要看着对方一无所有,才心甘情愿?
这样的生存法则,一时恐怕很难适应。
单薄的身子游走在车水马龙之间,虚幻缥缈,无所去向。
望着自己穿了约有三天之久的衣物,叶安橙决定先回叶家,其余从长计议。
“快点搬。”
“你慢着点,这些东西不能磕碰。”
无心理会这一景象的叶安橙自顾自的走着,涣散的目光注意到几人搬运的正是叶家的家具时,瞬时犹如打了鸡血,大步拦在搬运工人前方。
“光天化日搬运别人家的家具,你们要干嘛!”
她气冲冲的看着几人,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日没回叶家,竟险些“四大皆空”,幸好,她及时赶了回来。
碍于工人身上还有这沉重的沙发,见叶安橙这一举动,顿时急了。
“小姐,你有事没事,没事让开。”
叶安橙大惊失色,搬运别人家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轻瞄一眼车上的瓷瓶,迅速拿起,对准工人便喊叫起来。
“我告诉你,今天我不给我解释清楚,谁也不想走。”
工人一见她拿了青花瓷瓶顿时慌了,慢腾腾的将自己身上的沙发放置一侧,万般无奈道:“小姐,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别为难我们。”
拿钱办事?
望着一车的家具,叶安橙晃了晃手中的瓷瓶。
“拿什么钱办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结算完清单的林姨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呼,边走边道:“小姐快放下,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
叶安橙手中的动作不禁一僵,险些将瓷瓶摔碎。
她机械式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匆匆赶来的林姨。
“林姨——”
林姨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工人深鞠一躬。
“真是对不起,小姐事先不知道,打扰你们工作进度了。”
工人没好气道:“都变卖了家具还摆什么臭架子。”
处于呆滞之中的叶安橙无心与工人争辩这些,只想从林姨口中寻求事发缘由。
林姨直了直身子,看了一眼工人想替叶安橙抱不平两句,却还是强忍住了。
她夺过了叶安橙手中的瓷瓶,微微笑笑“小姐,你的脾气还是这样,一发脾气就喜欢拿东西吓唬人。”
一想到叶安橙儿时赌气噘嘴的模样于现在全无二样,依旧可爱惹人疼。
见二人不予争辩,工人也继续搬运。
叶安橙看向了林姨,低浅的嗓音如同呢喃。
“林姨,我爸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本想将这一话题避开不谈的林姨,却还是逃不过叶安橙的逼问。
她眼藏深意望着叶安橙,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歉意。
“小姐,怪我,一早我听见了护士议论叶家的事,便上前与她们理论了两句,才从中得知,你只付了一半的费用,我本不打算告诉老爷,但不知怎的,老爷主动问起了医药费的事,我就……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