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一踏进房间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体臭味,与此同时,脚步立马缩了回来。
躺在地上的香儿面部发青,嘴唇泛紫,双目徒增,显然是死不瞑目,当即被吓了一跳,但可以看得出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
仵作伸手覆上她突增的双眸,站起身恭敬的道:“此女子死于自杀窒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除此之外,无其他外伤。”
听到此,傅庄琼抬头往房梁上看去,果然看到一条白绫悠悠扬扬的挂在半空中。
想起昨日来探望香儿时,她一直躲在房间里痛哭,如果说是自杀,倒也是说的过去,但是像香儿这种身带体臭之人,过去十几年,自然是也遭受过鄙视和不待见的。
如果真要自杀,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当口?
傅庄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往门内跨了一步,又心有余悸的退了一下问道:“能不能判定出死者是死于什么时间,又是在什么时间被发现死在房间中?”
仵作道:“按照推测,死于昨日亥时。”
这时,一直在门外低声哭泣的丫鬟打扮的小女子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各位大人,是奴婢今早在推小姐房门时,发现门从里面被栓上,叫了里面也不应声,本来小姐就一直在哭,奴婢担心发生什么事,就叫了几个小厮来把门撞开,可,一进入就看小姐悬在半空中……”
说完之后,再次伤心痛哭,脑海中的画面似乎正是一个女子悠悠扬扬的晃荡在半空中的场景。
异常的诡异。
对于判案,傅庄琼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这香儿死的又这般突然,她当即把目光移向熊沙白,而他也在看向她,
她抿了抿唇,耸耸肩,表示已经无能为力。
香儿一死,那么她和熊沙白的交易已然作废。
香儿死亡案件,按照自杀定论,本来就是青楼女子,就算死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涌进来两个侍卫,将香儿的尸体抬了下去,傅庄琼撤到边上,当尸体从她边上经过时,她本是一副颓废的表情,突然异常激动的大喊了一声:“等等!”
熊沙白本在转头和身后的侍卫在吩咐些什么,突然听到了那么一个声音,当即移去目光,只见傅庄琼正微弯着腰,在香儿的尸体上方努力的嗅着什么!
不到半刻,她突然撤了过来,撑着柱子上干呕,微白着一张小脸,冲着抬着香儿尸体的侍卫摆了摆手。
熊沙白走到她身边递去了一个帕子,冷冷的道:“你现在知道本将军那日在宫宴之上,为何会如此失态了吧!”
傅庄琼抬起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帕子,瞪了他一眼,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嘴角,按理说人在死亡后,体臭亦会随着死亡而消失,而香儿身上的体臭非但没有任何减少的趋势,反而还愈加浓烈。
这是为何?
回到将军府,傅庄琼憋了一路的疑惑不得不吐为快:“人是不是你杀的?”
熊沙白正欲踏进前厅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转过身看着她,颇为疑惑,亦很不屑:“我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你以为何缘故本将军会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勇敢的与他对视道:“就因为只要有她在,便会侮辱了你的名声,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因为你清楚的知道,只要香儿死了,便没有那个散播你谣言的人,你依旧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这便是你杀人的理由。”
本以为熊沙白还会继续反驳,没想到他反倒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然而只是片刻,忽然抬起目光道:“本将军认为那个女人不管是死是活,重伤本将军名誉这事,已然落实!”
此话一出,傅庄琼顿时如醍醐灌顶般,她似乎是忽略了另外一件实质性的问题,她方才想到香儿是熊沙白所杀这个问题,别人同样也能想到,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熊沙白不但坐实了那些侮辱,而且还很有可能忍受不了侮辱,而愤怒杀人。
这对一个镇国大将军来说,杀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确实是也附和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所以,不管香儿死没死,熊沙白似乎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也怀疑香儿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熊沙白眸光深深,转动着脚步向她身边走近了几步,铠甲的银器发出叮铃的脆响,然而她却听的心头一颤。
他道:“自杀又如何,他杀又如何,小小的一条人命,本将军还未放在眼里。”
说完之后,再转身往里走去。
傅庄琼真是恼到了极点,她知道熊沙白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如今这么一条轻微的人命又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
当即跑到了他面前,拉住了他,愤愤不平的道:“就算是一条小人命,那也是人命,只要是人命,那便是人人平等,像你这种自以为是,不顾他人性命,冷酷无情的人,根本不配为百里国的大将军,不配为平西王,更不配做百姓心中中的大英雄,我瞧不起你,总之香儿的死因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