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嘲笑我的吗？”柳楠问道。

“不是。”凌珑的脸上带着晋庭辉特有的冷漠，嘴唇上扬，却在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笑意，“我是来对你表示同情的。”

“同情？凌珑，你装起码也装得像一点。”柳楠脸上的不屑，道破了凌珑话语中的刻意的讽刺。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很俗的问题，如果再头再来，你还会这样做吗？”凌珑谈不上人性的洞察有多深刻，但是她觉得人生有这种假设，应该会显得比较合理。

柳楠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和善良绝度打不上边，甚至对她来说有点残忍。

“我还会这样做，并且更狠。”柳楠恶狠狠地看着她，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已经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三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同作为女人，他们都很清楚，三年的光阴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是，三年想要消除一个人的执念，或许是凌珑太贪心。

“一辈子都不够，凌珑，你知道你这种人有多残忍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易得到别人努力了很久很久也得不到的一切。然后在我面前，掩饰你的胜利，来问我类似于会不会后悔这样的问题，我连说服自己说你善良都做不到，你觉得三年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凌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柳楠也知道残忍，当初自己在仓库外面求着她的时候，她就算知道残忍，也会做。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我该谢谢你来监狱探望我吗？我告诉你，凌珑，我柳楠这辈子只想谢你的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你去死！”

凌珑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盯着此刻面部表情只剩不甘的柳楠，说道：“可是我有很多事情要谢你。谢谢你给我超出工作能力范围的加班任务，让我在晋氏成长，然后顶替你的位置；还要谢谢你有事没有扇我几个巴掌，让晋宝更加疼惜我；更要谢谢你告诉我，疯狂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多可悲。”

善良吗？凌珑不否定，也不承认。

“凌珑，你——”柳楠扬起自己的巴掌，却发现自己和凌珑隔着一道玻璃。最后愤愤地看着她。

“现在你看清事实了吗？”凌珑冷冷地看着柳楠，算是对她最后的一点同情，“有的事情，不是你越努力就越好。有的人，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在一起。”

同样，有的人她越是想避开就越是靠近。

“事实？？”柳楠笑得有些绝望，“对一个在监狱里的人说事实，凌珑，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就算我死了，那个男人也不会多看你几眼。”凌珑的手在桌子下扯住自己的衣角，想要可怜这个痴情的女人，看见她那张冥顽不灵的脸的时候，又觉得这个女人可恨。

“不，不是这样的，他心里面一定是还有我，不然怎么会同意你来看我。”柳楠摇头，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宽大的囚服将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

“是我想来看你的。”凌珑告诉她这个更加残忍的事实，自从柳楠被捕之后，晋庭辉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按照该有的程序处理。

“他怎么会同意？”柳楠做得更加靠近玻璃，头恨不得撞到玻璃上，她多希望自己出现的是错觉，凌珑没有出现，晋庭辉会来看她最后一眼，而不是什么有期徒刑三年。

如果死亡可以换得晋庭辉多看她一眼，柳楠一定会毫不犹豫这样做。

“因为他爱我。”凌珑回答，就算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很残热，她也会继续残忍下

现在的柳楠，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凌珑的仁慈，她只需要晋庭辉来看她一眼，就可以满血复活，三年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她默默爱了晋庭辉很多年。

“是！你有他的爱！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连他的恨也没有？为什么？”柳楠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连对凌珑的质问都显得苍白无力。

以前那个骄傲而又意气风发的柳楠，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我想这个答案，你一定想他亲口告诉你。但是，我可以替他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为什么，就算到死，只要你还爱着他，你也不会知道为什么。”

凌珑对柳楠的冷眼相向，在看见柳楠眼泪夺眶而出的那刻，稍微变得有点柔和，让她这样放弃深爱着的晋庭辉，她也和现在的柳楠一样，绝望到不知所措。

“凌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柳楠懒得去擦自己的眼泪，任其在自己的脸上放肆。

凌珑没有想到柳楠会说欣赏，不应该是憎恨和厌恶吗？

柳楠透过玻璃，看到以一个胜利者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凌珑，慢慢说道。

“我最欣赏你假装的大度，假装的不在乎。明明一进公司就崇拜晋庭辉，却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用相亲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对他的破坏假装不知道，这些难道你没有做过吗？”

凌珑惊讶之后，说了“谢谢”两个字之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