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你先起来吧!”
仓庚不为所动,“恳求大将军成全!”
“起来说话!”谢国增怒喝道,他向来不喜欢别人以长跪不起这样的理由为威胁,也不喜欢别人跪着跟他说话。
仓庚站起来,将腰板挺得笔直,“大将军,我要带飒飒离开昭阳。”
谢国增却道:“依大齐律,奔者为妾,飒儿虽然是庶出,但我从来没有让她做人妾室的想法。”
仓庚保证道:“请大将军放心,在下今生今世,只会有谢飒飒一个妻子,无论贫穷富贵,生死不弃。”
谢国增打量着仓庚,好似要将他这个人看得通透。突然,谢国增又说道:“我要你对天起誓,将与我的女儿谢飒飒执手白头,生死一双,永远爱她敬她疼惜她,绝不辜负她欺辱她,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断子绝孙!”
如此重誓,换了旁人是绝对不肯发的。
仓庚眼睛都没眨一下,跪在偏厅的门下,指天为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仓庚在此起誓,将与谢大将军之女谢飒飒举案白头,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永远疼她惜她爱她敬她保护她,绝不辜负她欺辱她,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断子绝孙粉身碎骨不得轮回。”
谢国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你今日的誓言,你去找个可靠的媒人来提亲吧。”
“多谢大将军成全!”仓庚欣喜的朝谢国增拜首道。
谢国增摸着下巴的几根胡须,微笑道:“以后要改口了。”
“多谢岳父大人!”仓庚再次叩首。
从谢国公府出来,仓庚一扫阴霾,心情大好,就连脚步也轻快起来。虽说此行没有见到谢飒飒,但得到了谢国增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父母之命已经有了,只差媒妁之言。谁能当他与谢飒飒的媒人呢?
仓庚将脑海中的人选过了一遍,最后还是来找叶小蓝。
叶小蓝一听说谢国增竟然同意了仓庚与谢飒飒之事,当即兴奋地跳起来,击掌叫道:“实在太好了,这样你们在一起就是名正言顺,谁也阻止不了。至于媒人的事……”
叶小蓝托腮思忖,不能拜托朝中之人,也不能是昭阳人氏,以免遭皇家报复。普天之下,谁有这个胆量不惧天子威严,还愿意给仓庚做媒呢?
“我想到了!”叶小蓝突然说道。
仓庚转过头来,亦说道:“我也想到了。”
“就不知你我所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一起说。”
“百里无双!”
“百里无双!”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天下间,恐怕没有比百里无双更适合的人了。
百里无双乃百里商行会首,又是南河首富,无官无职。当兴帝还是南郡王时,又有治水相助之恩。最重要的是,百里无双的背后是武昭侯梁昭,就算百里无双犯下欺君杀头之罪,梁昭也会全力保他,他是梁昭的智囊,梁昭可舍不得他死。
叶小蓝道:“百里无双现在应该还在蝶梦庄吧,从蝶梦庄到昭阳城,最快也要两天时间,刚好在御天春狩之前。只是,要怎样才能说动百里无双帮你呢?”
仓庚微微勾起嘴角,道:“从白凝霜下手就可以。”
叶小蓝眼睛一亮,赞叹道:“妙啊!”
白凝霜是淳于敬最后一个弟子,更是百里无双一生挚爱,只要白凝霜开口,任何要求百里无双都会答应。
“我马上写信给聂长青。”叶小蓝欣喜道,她是想请聂长青帮忙,就像百里无双不会拒绝白凝霜一样,淳于敬也不会拒绝聂长青的任何要求。而淳于敬是白凝霜的授业恩师,师命不可违。如此,最难解决的也就不是问题了。
“希望时间能来得及!”说毕,叶小蓝已经开始磨墨。
百里无双来到昭阳城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他只在武昭侯府外的张记酒肆与仓庚打了一个照面,就立刻马不停蹄的拿着仓庚的庚帖文书到谢国公府找谢国增下聘礼。
夜已深沉,且再过一天就是御天春狩,府中下人都累坏了。
通传小厮不情不愿敲响了谢国增的房门,心里早就将百里无双的祖宗先辈问候了个遍。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谁知谢国增一听南河首富深夜求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转,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穿衣起身,到偏厅接见。
百里无双递上仓庚的庚帖文书,顺手将一对白玉麒麟放到桌上。
这一对白玉麒麟比拳头要大一些,纯白无暇,晶莹通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极品美玉。
“百里先生这是何意?”谢国增不解道。
百里无双含笑道:“既然在下是来做媒的,又怎能不带聘礼?请大将军勿要推辞。”
“好,这对玉麒麟本将军收下了。”谢国增也取出一本文书,递给百里无双,说道,“这是小女的庚帖文书,明夜子时,乃良辰吉日,请先生提醒他,勿错过时机。”
“请将军放心,百里无双一定将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