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融尴尬地走了出来,安慰道:“我还是晚了一步。”
赵仲晨望着他不语。
他说的是还是晚了一步。
他从开始就晚了一步。
这时外面传来皇后身边的内侍声音:“安慧县主,你在哪里啊?娘娘等着您呢。你的侍女说你醉了,走不了了,让我们来接你呢。”
雪兰吗?朱白露心里腾起一丝疑惑,瞬间又灭了。当时的情况,雪兰只有去找人来帮忙啊。
现在正事要紧,免得赵王起疑。张皇后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给他递了条子,那就表明了她的立场。
江德融深深望了朱白露和赵仲晨一眼,退进了黑暗里。
朱白露拍拍身上的灰,顺势整理好衣衫,对外面高声道:“哎呀!江世子你怎么了?”
外面的宫女和内侍听见声音,赶紧提着灯笼过来,只看见江德永躺在地上,脸还被划破了,流着血,吓得面面相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再一看赵仲晨在旁边,只得喏喏行了礼,道:“郡王爷。”心想,江世子肯定是遇见这位大爷了,才会吃了暗亏。所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如此。
朱白露却道:“你们来得正好。他说扶着我坐着等你们拿灯笼来,没想到黑灯瞎火的没看见,他一下跌倒了,哎呀,居然划破了脸,这可怎么办?”
哎呀,安慧县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蛮厉害的。
只是他们不敢吭声,只是查人去叫太医过来。
朱白露这会总算平复下来。
赵仲晨道:“你对宫中不熟,还是我陪着你去吧。”
说着他不由分说,拉住朱白露的手一起向张皇后宫中走去。
朱白露今晚也是真的怕了,便不再挣脱他的手。
张皇后在宫中等了多时,才终于看见两人携手而来。看见朱白露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瞬间了然,忙叫着人先给她梳洗,换衣服。
趁朱白露换衣服,她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去,道:“这件衣服还是我做姑娘时做的,从没穿过,我看我们高矮差不多,你试试看。你这衣服怎么就破了?幸亏是晚上,要是白天来往人多,怎么才好啊。”
朱白露看四周无人,才道:“是江世子。”
那个丰神俊朗的翩翩美少年?
“他?”张皇后显然根本没料到,举着的衣服顿了顿,才给朱白露披上。
“公主早就知道当年的事。”一句话张皇后瞬间懂了。
铃木公主是何其高傲的人,被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别人不说,还害了那一家男儿的性命,任谁也咽不下这个口气,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被宠坏了的铃木公主。
她这些年来安安分分的,还以为她转性子了,原来是在筹谋一切。
张皇后想到赵王最近的所作所为,她不得不担忧道:“我陇西张氏一族,延绵几百年,虽说枝叶茂盛,但是这些年也被砍去了不少旁支。我们退不可再退了。”
说着,她总算下定了决定,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保住我们陇西张氏。”
朱白露点点头,道:“放心。娘娘帮了我们不少。”
是的,自从那一支玉簪给了张银筝后,张家已经有所动作。这几个月来有不少张家子弟开始外出去求学、经商,甚至过年都没回来。而且,还将子弟送到了书院去学习,暗中将一些子弟送去了西北。
张皇后放下心来,携了朱白露的手,走到外面坐下道:“我可要给你说个事,你要有所准备。朱家可能要出一个夫人了。”
想到朱怡梅,朱白露刚已经听江德永说起,这会没那么惊讶了,只是无奈叹气道:“这个是运数吧。”
她那么喜欢江二公子,而且她已经过了十八,再不成婚,也很难说亲事了。只是,现在这样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着,她抬眼看向了张皇后。
这时她才发现她气色不佳,面色发黄,还带着一些青色。
她大吃一惊。这可是中毒的征兆啊,那么明显,难道就没人看出来?那些太医不是****请脉?
张皇后望着她诧异的目光,只是安然一笑,安慰道:“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太医说是我过于担忧的缘故。圣上也安慰说这个孩子贵过一切,我想应该是我身体哪有有了问题,但是我信不过那些个太医。所以怎么滴也要亲自见到你。”
她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缓而轻,笑道:“本宫信不过其他人了。你放心,我已经做好最坏最坏的准备。”
说着,她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