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人逼近了一步,目光灼灼:“是吗,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
明宝贝这时貌似是解围地站了出来:“大叔,那个要和你订婚的女人——”
还没说完,明宝贝就被子桑提起了领子:“我们回家。”
祁修人看上去有些惆怅,夜晚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在他眼里只剩一片昏暗。
“你不想再来到这个地方吗?”祁修人指着这个时间宛如宫殿的餐厅苦笑着问,“你害怕来这里吗?”
子桑侧身回眸望着祁修人:“你为什么这么说。”
祁修人倚在爱车上,垂下的眸子显得异常有味道:“我会害怕,我害怕任何一个和你有回忆的地方。”
子桑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也没见你搬家。”
“我更害怕待在从来没有过你的地方。”祁修人自嘲一般摊了摊手,“很没出息,是吧?”
子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明宝贝捻开子桑的手指,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软乎乎的小指头让子桑的心顿时宁静了下来。
最后子桑还是离开了,什么都没有问。这个话题让她不舒服,更何况现在问这种事又有什么用。
明宝贝紧紧地握着自家妈咪的手,不解地低声问道:“妈咪,你刚刚为什么没有问他?”
子桑看着人行道上的砖组成的格子,眉头蹙着:“其实问与不问都没有用的,无论祁修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他。到最后我都会一直怀疑,即便我重新回到他身边,总有一天,或许因为江玉音或许因为江水莜或许因为其他无聊的事情,对他的不信任都会一触即发。”
“我不懂。”明宝贝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能阻挡两个人在一起的因素。
子桑只是摸了摸明宝贝的头顶,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东十八给子桑的联系方式有他现在的临时住址,其实那根本不是名片,只是他手写的硬纸板而已。
东十八和叶七雾的家在临近郊区的地方,虽然人少倒是空气很好。
子桑在看到山间别墅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看到和精神病院一样的铁丝栅栏她才认定这肯定是东十八的家。
这次她将明宝贝放在了家里,这小家伙不是很喜欢东十八的样子,死活也不跟着她来。
门没关,子桑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客厅里,叶七雾正弯着腰倒冰咖啡,见到子桑进来和她点了点头:“阿东说你今天上午要来,还真准时。”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子桑提高声音喊了一下,看看四周,从卧室滚出了一个邋遢的“人球”。
东十八抓着一些东西在看,另一只手用力地拧着他的耳朵。
叶七雾见到他这个模样将东十八拉起来按到沙发上:“别看那些了,反正也不着急。”
东十八手里的纸散落到地上,子桑想帮他捡起来,只是一弯腰,就看到了些熟悉的东西。
子桑拿着这些资料翻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啊——不要弄乱他们的顺序!他们的话我才听到一半!”东十八连忙从子桑手里将纸抢过来,然后神神叨叨地摆在地上,几分钟过后,他才一脸淡漠地将这些资料扔进了垃圾箱。
子桑挑挑眉毛:“看完了?”
东十八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这里了。”
子桑有些在意地看向垃圾桶:“……这些资料,是祁修人给你的?”
“没错,这才是我帮他留下你的原因。”东十八倒也不遮掩,他猜到子桑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认识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子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叶七雾将方糖放到她面前,几缕发丝垂下来,红发似乎被剪去了些,麻花辫带着一边的碎发让她在妖媚中竟有几分洗尽铅华的感觉。
子桑拿过糖夹把方糖放进咖啡:“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你和南一方说的话,谢谢。”
虽然没看着叶七雾,她也明白子桑指的是什么。当初在私人医院,她因为子桑的事情和南一方吵了起来,其实这才是她离开南一方的主要原因。
东十八举起手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一划:“好了,小十九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呢?”
子桑的余光看着垃圾桶里的资料,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恩,什么?”
东十八察觉子桑的目光,将资料又捡了出来递到子桑面前:“你要看?”
“我才不要,脏死了。”子桑推了下东十八嫌弃地摆摆手,“我这次是想让你把那个什么证件的名字改了,随便找两个假名字就好。”
东十八仿佛没听见一般,将资料摊开:“恩……说起来祁修人可真的下了大工夫啊。一直在寻找怎样可以弥补药物给身体造成的伤害,明明让你直接堕胎就好了呢。”
叶七雾用勺子敲了下东十八的脑袋:“惹事精。”
东十八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笑吟吟地看着子桑:“不过也是,如果小七怀孕,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的。”
子桑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东十八不大明白这个笑是什么意思,求助般看向叶七雾。
叶七雾却无视了男人,坐在子桑对面悠闲喝起咖啡来。
那一瞬间,子桑有了想为祁修人开脱的想法。没出息的不光是祁修人,她更甚呢。